她说着声音里便有了几分恶意,“谢颂华,你我打从被抱错的那一刻起,命运就连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眼下你伤我十分,不也自创八分么?你可得意了?
就算如此,咱们也要一起老死在这深宫之中!且等着瞧,看谁笑到最后。”
谢颂华抬起眼,目光平静而有力地看着面前的人,与谢淑华隐抑的气急败坏相比,她显得过于冷静,而衬出谢淑华狼狈不堪。
“你看什么!”谢淑华没有意识到她说这句话时候的色厉内荏,她的气势竟然在这一个眼神下就败下来了。
这个认知,让谢淑华好似猛然间被扇了一巴掌,她忽然间就感觉到一种奇异的隐秘的恐惧,她怎么会被谢颂华吓到?
她不过就是一个乡下丫头!不过就是个小地方来的没见识的村姑!
想到这一点,谢淑华才意识到,“村姑”、“乡下”、“没见识”这样的字眼似乎已经离谢颂华很远了。
现在似乎已经不怎么有人会将她与这样的字眼联系起来,为什么?!
“我知道三姐姐屋子里有一块上好的西洋镜,”谢颂华忽然开口,语气平淡认真,“它被三姐姐你好好地搁在你的梳妆台上,但是它再好,照得再清楚,也只能看到那一方有限的景致,因为它的视野就只有那么多,且不会转动。
那么,三姐姐你,为什么就甘心当这样的一面镜子,为什么你的眼睛里,只看得到我。”
“你在胡说什么!”谢淑华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不甚明白,却觉得十分刺耳,“我的眼里……”
“三姐姐,你之所以觉得我处处针对你,”谢颂华丝毫没有被她的情绪和语气挑动,毫不在意地打断她的话,仍旧不徐不疾地说着,“那不是因为我在捆绑你,而是因为你将‘你我’的身世当成了心结,所以,放下不的人是你,不是我。”
说完她便懒得再多看谢淑华一眼,转身往自己屋子里去是了。
其他人离得远,并不知道她们姐妹在说什么。
薛素桥却听了个一清二楚,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有瞅了瞅旁边已经气得脸红耳赤的谢淑华一眼,连忙也跟着进了屋。
里头谢颂华却已经优哉游哉地倒了杯茶,不知道从那里摸了一本书出来看。
“四姐姐,方才她们那般说你,你不生气啊?”薛素桥凑过去一看,竟是本朱子注释的《孟子》,当下就没有了兴趣。
谢颂华漫不经心地喝了口茶,摇头笑道:“嘴长在人家身上,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