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
谢云苍手里翻着书案上的折子,声音淡淡的,仍旧听不出什么情绪。
谢颂华便又往前了一点儿,“女儿知道爹爹不想我们当中任何一个嫁入皇室,那为何不抢先一步给我们把亲事定下?
二姐姐已经定亲,马上就要出阁,按次序排也排到了我们,眼下乡试刚过,父亲不如选两个人品端正,学识不错家境普通些的年轻试子,将我们许配过去,只说等过了春闱再正式商谈婚事。”
她这话说出来,谢云苍手上的动作不由停下了,他抬眼看了谢颂华好一会儿才道:“你愿意嫁一个普通举人?”
从王妃到一个普通的举人,这其中的差距,连云泥之别都不足以形容。
谢云苍哪怕知道谢颂华没有攀龙附凤的想法,可以她谢家嫡女的身份,嫁一个高门大户本就是应有之义,她竟愿这般牺牲?
谢颂华却回答得分外真诚,“为何不愿?一个人能在弱冠之前考取举人,至少说明此人头脑聪明,肯勤学苦练,已经比世间大部分人都优秀,我为何不愿?”
这不是胡说,在这样的科举制度下,能在年少便考出个举人来,绝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至少谢颂华觉得以她的脑子,大概率做不到。
她如今是谢阁老的女儿,祖父曾做过帝师,一个伯父是京中数得着的先生,一个叔父也是正经的朝廷命官,亲哥哥又已经中了举,入朝为官指日可待。
以她现在的身份,若是嫁给一个寻常举人出身的男子,婚后不说能横着走,至少夫家不敢欺负她。
这不比嫁入皇室,卷入各种权利倾轧的漩涡中好太多么?
谢云苍将手里的折子扔下,从书案后站起来,负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起来吧!”
但是对于谢颂华的这个提议,到底采不采纳,可不可行谢云苍却并没有给出答案。
反倒是玉如琢问起,“你怎么会想到这么个办法?”
谢颂华将丁香打发了回去,干脆一个人在桥上的亭子里坐了,“眼下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么?谢家不想卷入纷争,可偏偏我又被盯上了,这京中但凡有些地位的人家,谁敢娶我?那不是直接就得罪了皇后和高贵妃他们?”
玉如琢却道:“那你就这样闭着眼睛嫁?”
谢颂华挑了挑眉,有些不解道:“这怎么叫闭着眼睛嫁?我不是还说了条件吗?至少不能年纪大,学识也要不错,人品还要端正,这不是要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