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假山在御花园最偏僻的东北角上,实际上差不多已经出了御花园的范围。
今儿的热闹都在那边,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谢颂华干脆找了个僻静又舒服的角落,倚着假山石打盹。
但她昨晚睡得太好,又在这样陌生的环境里,根本睡不着,因而干脆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人体解剖图。
要不怎么说,无事生非呢!
等谢颂华听到他人说话的声音时,实际上已经晚了。
从她这个地方出去,势必得先从身旁假山的洞口出去,要不然就除非她又轻功水上漂的功夫。
方才一心想要躲着人,竟是躲在了一处绝境里。
她几乎是大气也不敢喘,只得一点点往旁边挪,借着假山遮掩住自己的身形。
假山里头说话的声音有几分阴柔,语调没有什么起伏,“一个小才人罢了,找个机会给副药吧!仍旧报个暴毙,至于她娘家,就一个正四品的爹,寻个由头落到锦衣卫那边去,关上几天水牢,证词也就有了,到时候再给个痛快。”
谢颂华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咯咯打颤。
她可真是张乌鸦嘴,才跟玉如琢说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这不就来了?!
而且人家说的还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这是要害人命啊!而且被害的还是宫里的才人和外头正四品的大员!
“锦衣卫……”她随即听到另一个谨慎的声音道,“怕是不会听我们的。”
“宸王罩不了他们多久了,都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消息,那些个太医也未见一个返京,他们若是只看眼前,呵……”
“督公的意思是宸王殿下他……”后面的话他没接着往下说,而是随即便立刻奉承道:“还是您老筹谋得好,一向这锦衣卫该咱们管,要不是圣上把指挥使让宸王殿下兼着,他们敢这般目中无人?”
“行了,去办吧!记着,怎么攀扯都行,只不能落到太子和三殿下身上去,不然没人保得了你。”
那里头的交谈声便消失了,谢颂华听到有一道脚步渐渐地远去了。
等那一点足音彻底消失,谢颂华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有提了起来。
那还有一个人呢?
是脚步太轻了,还是根本没走?
这会儿不走一个人留在假山洞里作甚?
谢颂华咬着牙忍耐,一直忍到腿有点儿发酸,确定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才慢慢从暗处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