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那人手段太过高明,那场幻境其实只有三处地方,却处处针对张木流心中薄弱之处,真可谓拿住了其七寸。
最早在大街上,那些人回答言语,其实是将张木流当时心中无数念头扯出其一,以张木流最不想听到的来回答。而张木流之所以信了,是因为花家村那个小姑娘等了好多年,都没等到一副将军甲,所以桓甲,其实是还甲。后来那个蓝衣女子,像极了当年渭水之畔的李邚真,特别是青年头也不回的离去,女子在后边儿那几声呐喊。就如同当年初见初别之时,那个明明冻的脸蛋儿发青,却还要穿张木流喜欢看的裙子出来的女子,说的一句:“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至于后来那个蹲在门前痛哭,来了个老管家后却以笑声说着丧事的年轻人,其实是张木流曾经见过,觉得最让人难受的画面。
小竹山西边儿的那处韭菜坡谷,一直有传言是丢死孩子的地方。有一年张木流独自上坟,看见隔壁那个老爷子,笑着与已经死了数年的儿子道别。
正因为如此让人伤心,所以幻境瞬间便破。
埋藏在心底,最不愿去想的事儿,短短几里路能碰见相似的两件?
见张木流有些走神儿,司马灼与宋渊对视一眼后齐身退去,打算去宛国皇宫看看,得知道这宛国跟李忠,究竟是什么关系不是?
思绪回转,张木流摘下酒葫芦灌了一口酒,慢悠悠往之前幻境的那个巷子走去,没有开了灵智的白猫掠出,再往前那片宅子,也没有个年轻人独自呜咽,倒是那条河,还在。
一袭白衣寻了个水流较缓的地方,撑起鱼竿儿就开始钓鱼,学自己的爱徒,不用钩也不用饵,就一根儿线垂着。
黄晴儿缓步走来,到了近处故意脚步放重,对着那白衣青年后背,试探道:“你就不想知道庄谯是哪儿人,他那老爹又是谁?”
可那白衣青年双手拢袖,把鱼竿儿夹在腋下,已经鼾声如雷。
女子微微一笑,隔着十几丈也坐在河边儿。她看着水中倒映的模糊身影,越看越觉得恶心,越看越讨厌。没来由就说了句:“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装睡的某人好似梦中呓语:“河水东流,一波又一波,眨眼功夫其实已非所见之物,觉得水尤未变的,是自己而已。”
女子其实想说一句,总会流入大海。
那青年已经抢先开口:“河堤也会失修,千年河道更常改道,往哪儿走都能入海,可路上弯弯曲曲,走岔了就是走岔了。”
黄晴儿怒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