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的葬礼后掐住他的脖子,讥诮地对他说:
“你凭什么叫宋佶,我没有你这样不吉的儿子。”
那是记忆中父亲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焚天大火从脚底升起,触目皆是血腥,战场上人头落地,断臂残肢,血流成河。
满地的鲜血像长了手脚,不停地朝他爬过来,他却如被冰冻,手脚具僵,连挣扎都无力。
累了,才短短十一年的人生,他承受太多恶意,太多灰暗,唯一温暖他的那双手却已不在。
大火燃尽只余呛人的烟尘,地面被烧出玄色深渊,凝视着深渊彷佛看见一双凝视他的黑洞大眼,他毫不犹豫地投身而下,再不肯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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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啁啾的鸟声伴着鸡叫特别恼人。
白芨再次醒来,睁眼看见的是发霉的木造屋顶,他只有一个疑问:
我怎么没死?
尝试着动了动身体,才发现自己盖着被子,被子上还压着一个人。
黛青的棉衣皱巴巴湿漉漉的,红色的发带扎着两团……又黑又黄的,看不出是头发还是泥巴,是江辛夷。
只是这孩子身上怎么这么脏?
“喂,起来!”他喊了一声,江辛夷不动。
白芨手一撑,居然很轻易地就起身了,以前那些缠绕着他的毒素和痛苦像是消失了一样。
再动一动腿,也不痛了,撩开裤管,原本被蛇咬的地方连疤痕都没留下。
“这是怎么回事?”
“白芨,你起来啦?”
江辛夷揉着发红的眼睛,笑得很灿烂,却能听出来她的声音带着鼻音。
“你在这里干嘛?”
白芨的声音很冷硬,江辛夷却很高兴,她现在的心情就像窗外那雨后天晴的天空,万里无云。
“喔,我夜里走错房间了,我这就走。”
江辛夷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因为趴着太久,腿脚全麻,一个闪身就跌到白芨身上。
白芨俐落地接住她,江辛夷却趁机把头埋在白芨的肩头,抓住白芨胸前的衣服,哭鼻子地说道:
“抱歉,让我靠一下就好,一下下,就一下下。”
应该要推开她的,白芨却没有动手。
昨夜的他有多绝望,现在看到江辛夷的他就有多动摇。
他没死……身上的毒可能还被清除了?
是江辛夷救了他?
江辛夷干嘛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