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哐当一声关上,刚刚李谨就直接拉着李慎进去,爸爸也没来得及多想,只能先跟着进去。
走廊的声控灯洒着暖暖的光芒,姜杉没有回家,也没陪李慎他们看房。只是呆呆地站在走廊里。
小区很人性化,每家每户门口,哪怕是隔壁80平的单身公寓,也装着电影院中的联排礼堂椅子,作为残疾人设施。
姜杉把座椅翻下,此刻的椅子还很新,齿轮顺畅地咬合。
但好几年之后,齿轮也变得锈蚀,她无力的手只能慢慢的,一点一点翻下座椅,锈蚀的齿轮发出尖锐的啸叫,她是多想马上按下,但就是没有力气。
延宕的曲调不停嘲讽她的无力。
她垂下头,头发把侧脸全部遮住,像一层黑色的帷幔,挡住声控灯的所有光芒,在脸上投出漆黑的阴影。
靠着墙,里面传来他们的交谈,多是些愉悦轻快的声音,看来老爸老妈对他们姐弟俩都很满意,一如从前。
但墙外只有一片死寂,声控灯突然灭了,黑暗一瞬间吞没姜杉的身形,帷幔里传来低低的抽泣。
黑夜是最好的掩饰,姜杉抬起头,远方发光的宝塔倒映在眼泪之中,她的眼睛却看向夜空。
雨层不厚,月亮的微光还影影绰绰,时不时有些远鹤排空,留下飘飞的剪影。
姜杉爱这种意境,但此刻在她眼里,似乎有飞机呼啸而过。她是否有一天,也是这样坐着飞机,前往异国他乡。
她真的要出国吗?
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
狭长的走廊似乎也变成两条,蜿蜒着通向未知的远方,她努力睁开眼睛,想看得再清楚些。
其中一条没有她的身影,有的只有爸爸妈妈。他们一天一天携手回家,甜蜜地享受着二人世界。但渐渐地,身子逐渐佝偻,坐在她现在坐的椅子上,中秋月亮把他们的哀伤照得清清楚楚,他们想着她们的女儿。
而另外一条走廊则温馨得多,门里是爸爸炒菜的翻勺声,她和李慎在门外,在分别前浅浅得相拥。等到了高考结束,他们再无顾忌,牵着手,坦坦荡荡地走进她的家门。
“爸,妈,我这辈子就他了。”
也许再后来,同一个“喜”字贴在两户人的家门,也不用送亲,迎亲的队伍,出门,拐个角就到了。
这时候,门突然开了,声控灯骤然亮起,两条走廊合二为一,又成了眼前空荡荡的走廊。
幻境崩碎,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