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恶臭也扑鼻而来。
陷入树根的人都往上伸展手臂,血池中一个个面目浮动出来,想往外挣扎,抓住新的受害者。空气骤然转凉,仿佛地面发出一声叹息,呼出一口刺骨寒气。
血色雾霭在周围盘旋升起,曲奕空一步步往后退去,像是在跳舞一样轻易躲开交织的树网和手臂。根须和死人无非触碰到她,她后退的方向也很考究,一步一步划出圆弧,就往战地摄影师宁永学这边绕了过来。
至于宁永学本人,一如既往,他被忽视了。
他总是在恐怖之物的抉择中处于被忽视的一方,受害者也总是待在他附近的人,不是他自己。
看到宁永学一边拍一边往后退,心无旁骛,甚至企图调整焦距,曲奕空终于忍不住了:“你这个白痴还举着摄影机在这里干什么呢!”
“记录影像?”宁永学问。
“过来帮忙。”
“你自己就能对付吧?”他说着又往后退了一步。
“我看你就是想找死,宁永学!”
宁永学冲她一咧嘴,只好合上镜头,给步枪上膛,照着捕猎队的女人脑门上就是一枪。
特制的子弹钻进她后脑,化学实验室里调配的毒素从划开的斜槽往外扩散,遇见人血,立刻起了反应。
她的脑子从内向外膨胀起来,而她刻满年轮的头皮和脸颊异常柔韧,竟然硬生生让她脑袋涨得像是个过度充气的皮球,然后才猛然炸开。
木质化的头骨、皮肤下锋利的藤蔓、绿色血管里污浊的血液四处飞溅,好像下了场大雨。
这一幕惊得曲奕空一步往后跳起,握住他的肩膀从他头顶翻过,跟着就落在他身后。她落地时全无声息,简直是条野猫。
宁永学伸手挡住飞溅的血雨,心想这东西第一次使用就效果极好,实在要感谢薇儿......
“感谢薇什么?”曲奕空跟着问道。
“......”
宁永学卡住了。
很难说他现在是个什么感受,连在血池里伸展的手臂和树木根须都不那么重要了。此时曲奕空拽着他和他一起往后退,看似在暂避威胁,脱离围拢过来的捕猎队包围圈。实际上,死亡威胁可能就在他们俩之间。
“你干嘛一声不吭?”她又问。
“是初恋女友。”宁永学痛苦地揉了下眉心,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直接承认。
“真叫人惊讶啊,”她睁大眼睛,“是关系不错的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