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有个轻缓的脚步声接近时,戚幼眠眼前金星一片,还是努力的张开了口。
“请帮、帮帮我……”
她自以为用尽了力气,发出的声音却像是奶猫哼唧。
后来无数次回想起这个时刻,戚幼眠都觉得庆幸,还好来的是个极为热心又妥帖的好心人,给她嘴里塞了一块甜到齁人的巧克力,还扶着她在灯光明亮的大路花坛边坐下。
就是好心人太沉默了些,彼时头晕眼花一阵阵冒冷汗的戚幼眠,只能蜷缩成一团,同时攥紧了好心人披在自己身上的开衫外套,听着好心人联系父亲将自己接走。
可惜因为好心人有事,在父亲到达的前一秒离开了,让戚幼眠来不及看清他的模样、也来不及询问他的名字。
如今再去回想,戚幼眠只能依稀记起,在自己格外难受时,披在自己身上那件带着一缕淡淡洗衣剂香味的外套,和对方有些低沉的嗓音。
也正是从这件事之后,戚恒之再忙也会抽出空来接送她。
正是中午时刻,日光从正头顶洒下,热烈明亮,将一切照得分毫毕现。
戚幼眠一步步从小巷中走出,最终停留在了两年前坐过的小花坛边上。
花坛中杂草丛生,被晒了一个上午的小花一朵朵的打焉儿,就像是当初的自己。
戚幼眠轻轻握紧了手心,恍惚间好像又触碰了那好心人格外温热有力的手掌。
“是你吗?”戚幼眠呢喃出声,神色怅然而无措。
她一直以为,溧江一中的三年,是她唯一和闻九岚有过交集的时刻。
可如今发现的事实,却明明白白的告诉她。
至少在初二那年,闻九岚就注意到了她。
……要是如此,关于闻九岚,还会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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溧江一中的新生军训是统一将人拉到附近的武装基地去的。
陶婉给戚幼眠的书包中放了好几只防晒霜,又蹙着眉在夹层中塞了几包面膜进去。
戚幼眠乖乖坐在一边看着,陶婉微微撇过头,语气仍旧是冷静严肃的。
“去了基地好好表现,要是身体不行就算了。”
话刚出口,陶婉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
要是作为只有十六岁的戚幼眠,这会儿就该忐忑母亲是不是不怎么喜欢自己,又或者是生气母亲对自己的不信任。
可重生回来的戚幼眠,已经能熟门熟路的听出母亲的画外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