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远跟她很少交谈,更没有什么关切的话语,但江凌知道,他一定会为她担心,在想尽一切办法救她。再说,她想知道事情是如何处理的。
到了花圃,陆文远果然拿着小锄头蹲在花间锄地。见江凌进来,他连忙放下锄头站起来。
江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施了一礼,叫道:“祖父。”
听得这一声叫,陆文远两手沾着泥愣在了那里,嘴唇抖动着,好半天才应了一声:“哎。”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江凌见袁伯打了水来,连忙上前接住,放到陆文远身前,道:“祖父请洗手。”
“哎哎。”陆文远连忙蹲下身去,手还未伸进去,便有一滴水珠落到水盆里,荡起了一圈涟漪。
江凌也觉得眼眶发涩。她默默地站起身来,接过春婆婆递过来的擦手布巾,立在一旁。
陆文远这手洗的有些久,江凌知道他不愿意自己看见他掉泪,装着看花的长势,往前面溜达了一圈才回来,将布巾递给已换了一盆水洗手的陆文远。
陆文远此时已恢复了平时的沉静。不过眼里流露出来的慈爱让他褪去了往日的冷意,变得如春风般和煦起来。他擦干手,走到花架下坐下来,见小童煮了茶给两人各自斟了一杯,他这才开口道:“这是晋王派人送来的今年的新茶,你尝尝。”
晋王?不是李治吗?看来陆文远与未来皇帝的交情真不一般呢。江凌闻着茶杯里飘出来的悠远的清香,轻抿一口,微笑道:“鲜爽醇浓,香气持久,好茶”又问,“可是古丈毛尖?”
“嗯?”陆文远诧异地看着她,“你怎知这是古丈毛尖?”
江凌前世喝过不少好茶,这古丈毛尖就是其中一种;又知道这古丈毛尖在唐朝时做过贡品,所以便脱口而出。此时见问,暗地里吐了一下舌头,笑道:“我想着,咱们湖南出贡茶的,不正是古丈毛尖?”
陆文远笑笑,也不问晋王送来的何以就是湖南的贡茶而非别地儿的贡茶,抚了抚胡子道:“你可是关心那事如何处理的?”
江凌倒也直接,抬起眼睛看着陆文远道:“如果祖父方便说的话,凌儿倒真想知道。”
陆文远最烦那些****说话吱吱唔唔、扭扭捏捏,所以对于江凌的直爽他很是满意,开口道:“昨晚赵刺史来见,说此后愿听从老夫吩咐。”话只说了这一句,他便没有再说下去,用眼睛看着江凌。
令他满意的是,他在江凌眼里没有看到一丝迷茫不解,反倒在她清丽的脸上看到了了然而满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