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金荣听的如醉,看的如痴,颤声道:“告诉姐姐知道的人,一准没安好心——致使姐姐挂念愚弟,还生愚弟的气。”
金桂笑诘:“明明是六指儿不好,为何我要生你的气?六指儿到母亲跟前告你的刁状,我劝母亲说:东西两个花局,西边金荣的,上来多少银子,东边六指儿又上来多少?银子天差地隔,能为人品亦皆可知了。
我还说:六指儿膀子是金荣打折的不假,可是他倚恃蛮力,安着欺人之心,自讨苦吃,怨得谁呢?不吃了这个亏,他也不知讲理,只知玩狠。倘或没个能镇辖他的,那还了得呢?两个花局都要叫他糟蹋了!”金荣一揖到地,“多谢姐姐,替我在母亲跟前开释。”
这宅院原是预备冷二郎娶尤三姐,冷二爷住过,后人因此唤作冷宅。这冷宅门面四间,到底三层,临街是楼。仪门内两边厢房,三间客坐,一间梢间。过道穿进去,第三层三间卧房,一间厨房。后边落地紧靠着张德辉的花园。
金荣恭送了金桂上楼,见毕礼数,让在账房。雕螭文案上供着袅娜的一个仙子雕像,描眉傅粉,云髻霓裳,端的活灵活现。金桂一看,跌足道:“好哇,我和迎弟天天记挂你,你却在这里——‘合欢桃杏春堪笑,原来心里别有仁!’”
金荣含笑不语,金桂不依,再瞧再问:“这雕的是谁?是你什么人,这么上心,巴巴儿把放这摸的着看的见的地方儿!”金荣轻言笑语:“姐姐猜,姐姐认得的。”金桂听他这样说,陡然明白了八九,嗤的一笑,蹙眉故意说道:“我却认不得,也猜不出。”
宝蟾捧着金疮药上来,金桂瞥见了道:“用不着了,拿回车上去罢。”金荣抢在手里道:“用的着,用的着。姐姐用心在上头,正好治我的心病。我留着放在眼前,见着了,就是见着姐姐的人,姐姐的心了。”金桂诮骂:“半斤的鸭子四两的嘴,别处——”说时伸出指头,上下指点金荣,告诉宝蟾:“别处,通共才有——一两!”金荣哈哈随着宝蟾笑。
宝蟾瞧瞧雕像,再瞧金桂,脱口而出:“是奶奶的眉眼脸面!形容品格,是处都像奶奶!”金荣走去泡了茶来,递在金桂手上,顾雕像而言曰:“这是我们老金家家传的手艺,叔叔虽也传了我,可他还有亲生儿子。我怕叔叔难做,出来另寻出路,自立门户,免得婶子说我抢他儿子饭碗,镇日寻我母亲晦气。”
金桂罕异,“这么说,竟是你亲手雕的了?怪不得有人说你是金小刁,又有人说你金小雕!”金荣点头承认了,笑道:“想是广寒仙子有意差遣——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