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道里又不得静穆了!”
爆竹声声脆,新姑爷到了。小夫妻进来磕了头,翁婿厅上吃茶去,岫烟陪姑妈母亲说话儿。问到迎春,邢夫人悍然变色道:“提他我就来气,好在不是我生的,现世不现我的世!”因问岫烟妯娌夏金桂、小姑薛宝琴的奸强滑坏,要侄女拿迎春做比例,“万事起头难,一开始不要他狠过去,最是要紧。不然,习惯成了自然,养媳妇有的到你做!”
邢舅娘虽非大家之子,天分中些微却有些见识,心说不然,不好出语,且听女儿道:“姑妈放心,大姑小姑二位姑娘,早先都认识,我们三个彼此皆有尽让,再和气不过的。那边大嫂子,逢年过节外,日后见面总归有限。偶然在婶子跟前碰见,他是大嫂,我是兄弟媳妇,我自然敬他。”
他娘听了,笑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家和万事兴,听你这话,娘就落心了。”因向邢夫人说道:“众人拾柴火焰高,全兄弟成家立了业,望他收收心。我们做兄嫂的,有心无力,只好凑凑言语——还望姑妈凑几个,帮娘家兄弟治宅子讲个媳妇。”
一句话戳在邢夫人肺上,只见他瞠目道:“他是成器的么?你们空口白牙只知说白话,长眼睛也不看看他的生像儿!他要走正道,还等到今朝?就是拿银子堆,我也给他堆了女人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没个算计,不留后手,成日家昏天黑地吃死酒花酒,妓院就是他的家,婊*子是他媳妇,还买宅娶亲作什么!”
岫烟见他耿性又犯了,忙来斟茶。邢舅娘虽知不可为,可又不甘心,因又道:“姑妈说的是。全兄弟娘老子去世早,我们长兄为父,长嫂当母的没教导好他。眼见着他不成人干着急,求姑妈拉一把,或许还可归正。年前我问他,有无看上的姑娘,他竟说看上了贾琼的妹子四姐儿——”
犹未说完,邢夫人一口抢去,“糊涂油筑了心的!我是什么辈分,四姐儿又是什么辈分?就是肯卖辈分,四姐儿生的那样,琼哥儿把妹子捧在手心,又会来钱,睁眼能把妹子往火坑里卖?你们鼏姑爷的妹子望门寡,不然倒是一门现成的回头亲。可话又说回来,不是没人要,你全兄弟要人没人,要家私没家私,也轮不到他!”
黄天腊月,赴席吃了一肚子气回来,邢夫人一见了翠云,喝住便问:“王善保家的呢?”翠云回禀:“他接了太太放的利钱来,他孙子潘又安跑来找去了。听见说,是去求鸳鸯去劝司棋开口吃饭,开口说话。”邢夫人听见“鸳鸯”,破口大骂:“那不识抬举的淫妇,求他作甚?活该拿大耳刮子去打他才是!当日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