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他家的听的笑逐颜开,嗔怪:“老鬼有这主意,怎不早说,害我白发这些日的愁!”说了,下地窖掏了草灰里的柿子,洗净了拼个事事如意的果盘,端到西厢窗边偷听。
半日未见动静,推门一看,房内空空,床上床下也没人。忙向后花园去找,才到枣树下,便听银姐叫嚷:“相公,你上来,咱们打个立秋千。”
至树后瞄瞧,只见银姐立在画板上,扭的股儿糖一般,一手挽着彩绳,一手把玉爱招的不住。荡悠悠来来去去,丫头玉爱各在一头,是时候推一下,送他出去。银姐荡回来,跌足道:“相公,快把我停下来!人家胆小,一个人荡害怕,你上来抱着我,咱们一起蹴!”
丫头直使眼色,见玉爱迂呆不知其意,口吐明言:“姑爷,你就听小姐的罢。我们小姐是老爷太太掌上明珠,说什么,老爷太太没有不依的。”玉爱手把踏板,低头不肯抬,急的银姐伸手来拽——不防脚下跴滑了,跌撞下来,把玉爱和身一抱,“咕咚”一声,一齐仰倒在地下。
银姐笑的了不得,骑在上面,搬起玉爱头,挽在胳膊弯里。抖开手帕垫上,并头躺下,搂抱着睡了一回,睁眼望着垂下来的柳条儿。忽见豆大的一个蜘蛛爬出柳叶,唬的把头藏入玉爱怀里,提名儿呼喊丫头,“快,快叫喜子去,别来蜇我,也别蜇我相公!”
丫头劝慰:“喜子不蜇人,是来牵线的。看见姑娘姑爷好的这样,他来报喜——”银姐回头忙问:“报什么喜,难道是我有喜了?”见丫头不答言,转面问玉爱:“相公,他们不知道,我只问你。你说,我是不是有喜了?前儿你给我唱的戏文,里面也有喜子的话,我唱给你听罢,看我记的是不是。”说唱就唱道:
宫庭金炉银灯,烛光掩映,米大喜子厮抱定,金盘种豆,花枝招展,银瓶觑娉婷。只见她拜倒在瑶阶,暗祝声声。
他娘看也看到了,听也听到了,招过丫头来嘱咐:“你放机灵些,要是他们两个在房里也这样,你就关门出来。傻站在跟前,他们放不开手脚。事后告诉我就是了,我自有道理。”因问今儿玉爱说了什么书,串的什么戏,忽问:“我教你说玉爱是金荣,小姐信真了么?”
丫头点头道:“我按奶奶教的话说了,小姐问脸面怎么变了些,我说;‘为的是和小姐的美貌般配,吃了高老庄的人参果,所以一发俊了,说话儿也比先前腼腆。’小姐喜欢的了不得,再没起疑。”卜舅娘笑去说给他爹,卜大舅轻舒一口气,上荣国府吊丧去了。
薛姨妈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