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麟见母亲动怒,顿时慌了手脚,连连叩头谢罪。就在此时,门口有人砰砰拍门。家人汤娘领着牙署的一名小吏进来,小吏见了严氏急忙说道:“大帅快不行了,牙军已将牙署封锁。夫人还是早做打算吧。”
严氏取出一包银子塞到小吏手里,道:“辛苦你了,一点心意务请收下。”小吏将银子收入袖中,沉默了一下,又说道:“请三将军快出城吧,牙军很快就会包围这里。”说罢便匆匆离去。
王麟从锦幕后走出来,拉着严氏的手道:“母亲快跟儿走吧。”严氏挣脱了手,厉声道:“带着我谁也走不了。”王麟哭泣道:“没有了母亲,儿子也不想独活了。”严氏劈手打了他一巴掌,骂道:“哭哭啼啼,做小儿女姿态给谁看?”王麟屏息不敢言语,汤娘一旁劝:“公子快去,您平安,夫人才能平安。”王增也在一旁劝。王麟这才回过神来,伏地给严氏叩了个头,匆忙离去。
王谦五十三年的人生路终于走到了头,他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天德军最好的郎中一阵忙乱后,摇头叹息一声。病榻前顿时响起了一阵低沉的抽泣声。文官武将们跪了一地,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悲伤欲绝的神态。当然,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强装出来的。他们现在最关心的是大帅临死之前会指定谁为继承人,这可是关系他们生死荣辱的大事。
王谦的结拜兄弟,天德军副使余万斤是唯一没有下跪的人,他弯腰伏在王谦的身上,不停地问:“大哥百年之后,谁能担当大任?”
王谦嘴唇翕张,有声音发出来。余万斤凑上前倾听,声音微弱到几乎不可闻:“王……王……,咳,王……”
文臣武将们也都竖起了耳朵,病榻前安静的能听到人的心跳。
“王……王……,”王谦还是没说出后面那个字。
有人已经在心中暗骂王谦病糊涂了:当然是个姓王的,你直接说下个字不就结了。
王谦没有说出下面那个字,或者是说了但大家没有听到。戎马半生的老将就这样死不瞑目了。余万斤伸出枯瘦的手,帮他合上了眼,然后站起身来,擦了把泪,平静地说道:“大帅走了。”
四下里顿时哭声一片,假嚎真哭,真嚎假哭,乱成一团。
“都别哭了!”忽然有人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一队铁甲武士踏着锵锵的脚步声闯了进来。牙军主将武圭豪挎刀走到王谦的尸体前看了一眼,回身说道:“军中不可一日无帅。请问副使大人,大帅临终前指定何人接掌帅印?”
众人闻言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