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争,否则自身就失去了根脉;又要维护自身的独特价值,否则就构不成远远高出于世俗民众的天才格局。天才存身的社会土壤很可能造成对天才的耗损;另一方面,孤独又可能使天才失去社会价值。《一曲难忘》的创作者把这种复杂性展示出来了,因而也就展示了一个找不到结论的人生课题,一部基本上属传统风格的影片也就有了现代哲理的色泽。
当代美国电影《克莱默夫妇》在展现形态上并没有多少现代方式,但它的情节构架却也留下了可供人们深长思之的未知。这对夫妇令人同情地离异了,为了争夺爱子越吵越凶,实际上也越吵越近:因为他们的情感连接点在争夺中越来越鲜明,因此也越来越离不开了。影片临近结束,观众们企盼着他们破镜重圆,但是不能。和好如初必然矛盾如初,一部电影又要从头再演一遍,没完没了。这儿又陷入“二律背反”的两难了。妻子要获得精神平衡必须外出参加工作,但外出参加工作又带来了新的不平衡,要解决这种新的不平衡,只能回到老的不平衡,总之,走来走去都是自我否定;丈夫要维持这个家庭只能拼命工作,但这样做反倒破坏了这个家庭,同样也是自我否定。他们该怎么办呢?观众不知道,电影艺术家自己也不知道。一个赤裸裸的未知数。
交给影片一个浅薄的解决方案当然是容易的。例如,妻子认错了,她本不应找工作,而应该安心做家务;又如,丈夫领悟了,他不应全力参加公司工作,而应该分担妻子的家务。但是,影片中的虚构夫妻可以这样轻易解决,现代生活中无数夫妻都遇到了的巨大“悖论”却被瞒骗住了,影片也就失去了价值。广大观众不愿意艺术家教训他们如何做一个好丈夫、好妻子,而愿意与他们一起平等地研究一个苦涩的普遍命题。这种研究,并不是为了获取解决方案,而是要更深切地品味人生。
有人会问:把自己还没有解决的问题拿出来交给观众,不是太不负责了吗?
现代艺术家回答:把生活中并未解决的问题在艺术上轻便地解决了,不是太不负责了吗?
有人会问:还找不到答案的问题,有什么表现的必要呢?
现代艺术家回答:已经找到了答案的问题,有什么表现的必要呢?
1937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罗歇·马丁·杜加尔成功前,他的朋友乔治·杜亚美在读了杜加尔的小说《谛波父子》的前两卷后,诚恳地谈了一些意见,杜加尔觉得“很有道理”,其中最主要的意见是:
您只是运用了19世纪那些善良的老作家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