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伤者安排好后,詹祈便急着去找失踪归来的詹裬。紧闭着的门外就只有杜小萌和阿书站在那里,焦急地等待。
阿书惶恐不安地扯着杜小萌的衣袖,眼带泪光地问:“姐姐,娘会不会有事?方丈他们能把娘治好吗?”他那单薄的身子因为害怕而止不住地颤抖着。
杜小萌双手按住他那瘦弱的肩膀,稳住他颤抖的身体,安慰说:“阿书你不用担心,江大婶一定会吉人天相,平安无事的。”
“都是我不好。”阿书难过地低下头,“如果不是因为我,阿娘就不会弄成这样子。”
听他这样说,从刚才见着他们母子俩时就觉得奇怪的杜小萌忍不住问:“这是什么一回事?阿书你能不能告诉我?”
阿书迟疑了一下,抹了一把眼泪,说:“阿娘说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她不想我象她那样大字都不认得一个,她想让我去学堂里读书认字。可是,去了好几家的学堂,人家都说我是麻风婆的儿子不能让我进学堂。阿娘跪着求了好几天,终于有一家学堂愿意收我进去,但是,却要我们先交三两银子的学费才能让我去上学,少一个铜钱都不行。我们家里哪有这么多钱?为了让我能进学堂,阿娘就到山上采摘草药卖给药店来赚钱。越罕有的草药才越能卖得好价钱,阿娘今天发现悬崖的边上长了一种稀有的草药,她为了摘那草药才掉下悬崖的。”
穷人的命就好象地上的尘埃,那样的低微那样的不值钱,换了哪个年代都是一样。
三两银子或许是不够有钱人吃上一顿象样的饭,但对贫困的家庭来说,三两银子足够换走一条鲜活的生命,足够买下一个人仅有的尊严,也足够令一个家庭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穷的滋味,杜小萌挨过。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不由得泛着酸,这孩子已经是十二岁的年纪,但个头还象个七、八岁的小孩,身高是勉强才到她的肩膀,那身板更是瘦弱得一阵风吹过来就能吹折了似的。她伸出同情双手,搂住阿书拍着他绷得紧紧的后背说:“不是你的错,不要责怪自己。江大婶一定会好起来的,你要对自己的娘亲有信心才是的。”
阿书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将压抑在心里的恐惧和苦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十二岁,命好的话,本应还是一个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地躲在父母的怀里撒娇的年纪,可是,他的命不好。
杜小萌没有阻止阿书的痛哭,由着他在自己的怀里肆意地掉眼泪。能哭出来,总比压在心里默默承受的好。
等到詹祈回来的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