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
这个恩情于谦算是记下了。
见郕王朱祁钰出手,饶是王振都吓了一跳,这位王爷是当今皇帝的弟弟,年仅十岁便出阁辟府,尊封王位,这可不是他王振惹得起的人物。
王振当即换了个脸色,谄媚道:“郕王殿下……”
谁知朱祁钰根本不鸟王振,朝向朱祁镇拱手作揖深沉道:“皇上,于侍郎所言固然有偏激之处,可这是君臣之事,他王振不过是个内臣,陛下可还记得昔日高祖皇帝于宫门口所立铁牌之上篆刻的话吗?”
此话一出,犹如掐住了王振这条蛇的七寸,这名权倾朝野的大宦官顿时面色铁青,牙齿咬得嘴唇泛白,拿着拂尘的手微微发抖。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皆是静默,不敢作声。
朱祁镇脸色稍有变换。
朱祁钰躬身弯腰,压得更低,但嗓音却拔高了几分,“昔者高祖皇帝立铁牌于宫门口,刻着‘内臣不得干预政事,预者……’。”
他顿了顿,随后以整个朝堂的人都听得见的嗓音朗声道:“斩!”
一瞬之间,大殿之上杀气弥漫,朱祁钰微微抬头,眼神如同两把钢刀般死死凝视着王振。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内心顿时震颤。
不仅是惊讶这位年轻藩王的机敏过人,更是惊讶于其竟敢公然与王振作对。
要知道王振眼下可是权倾朝野的大人物。
不少人都朝朱祁钰投去了赞赏与钦佩的目光,而于谦也在此行列之中。
“郕王殿下虽年幼,却有如此胆魄,当真是英雄少年!”身后的于谦心中感佩道。
而有了领头羊,一些平日备受王振欺压的文武官员也纷纷抬头,眼神不善地看向王振,好似下一秒就要上去将其生吞活剥。
王振本先便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见到这种场面当即吓破了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朱祁镇连连磕头,痛哭流涕求饶道:“陛下,老奴是为陛下殚精竭虑啊,绝不敢妄自非议国家政事,望陛下明察!”
朱祁镇脸色难看地撇了王振一眼,虽说他将王振奉为先生,可宫门口那块铁牌实在不假。
即便是他这个皇帝也不敢违背高祖皇帝的意志,只是让他杀掉王振,也是于心不忍。
无奈之下,朱祁镇只得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饶恕了于谦的庭前失言,命令锦衣卫退下。
而王振的事情,朱祁镇也随便找了个借口替王振开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