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张延龄都在避免和徐晚意见面。中午吃饭的时候,张延龄躲去跟马全黄四以及一群亲卫们在前庭喝酒吃饭去了。
昨晚的事情实在太尴尬,自己实在无法面对徐晚意。也许徐晚意现在正满腹怒火,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齿,自己还是暂时不要去触霉头的好。
但是,该来的还是来了。午后张延龄在西院补觉刚醒,陪嫁婢女诗情便来西院送信,说郡主请侯爷去后园赏雪,顺便商议商议明日回定国公府拜年省亲的事情。
张延龄头大,他当然知道,商议拜年省亲之事是假,兴师问罪是真。不过,该面对还是要面对,躲也不是个办法。大不了自己再挨徐晚意一刀便是。
张延龄穿戴整齐披了裘氅戴了皮帽出了西院,慢吞吞的走向后园。小径上的积雪已经全部被清扫干净,地砖上湿漉漉的。路旁被清扫的积雪堆积成小山一般,有顽皮的婢女还将它们堆成了各种形状。有的是一座宝塔,有的是一个雪人,有的像是一朵含苞未放的花朵一般。
不过张延龄无心欣赏这些雪雕作品,他磨磨蹭蹭的来到后园园拱门处,看见两名婢女站在门口低声说话。那是徐晚意的陪嫁丫鬟诗情和画意。
两人见了张延龄忙上前行礼:“见过姑爷。”
张延龄道:“你们站在这里作甚?你家郡主呢?”
诗情道:“郡主在园子里等着侯爷呢。我和画意在这里守着门。郡主吩咐了,不让外人进园打搅。姑爷快请吧,郡主等了好久了。”
张延龄苦笑,心道:这架势,正是兴师问罪的架势。派两名丫鬟堵着门,这岂不是要跟自己好好的算账么?
事已至此,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后园。
话说自家后园张延龄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过去这半年多来,大大小小的事情多的很,张延龄确实忙的连自家的后园都没踏足过,此刻进来之后,都几乎不认识这是自家的园子了。
园子显然做了一番装饰改造。从园拱门进来之后,便是一片葱郁花木掩映的弯曲的小道。小道上积雪并未清除,但这显然是刻意而为之。雪是留着赏玩的。后园很少人来,不像后宅居处的道路人来人往,必须清除积雪。
两侧的花木上落满了厚厚的积雪。白雪覆盖下是碧绿的松柏枝叶和浓密的万年青树木以及张延龄认不出来的长着绿叶的树木。
踩在这雪地小道上,脚下积雪咯吱咯吱的响,两侧树木缝隙有金黄的阳光光线穿透进来,落在雪上,景色颇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