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啸,哪里是他的安身生存之地呢?他跨出元州西城门的那一刻,活像一只迷路的羊羔,不知走向何方。这时,一轮红日破云而出,温暖的阳光暖和了他那快要冻僵的手脚,刺骨的寒风吹醒了他那憨厚的小脑。只见他抬头望了望东出西落的太阳,整了整背上的包裹,擦了擦那双冻得僵硬的手,漫无目的地朝西北方向走去。走呀,走呀!第二天傍晚,他来到一个港口的东头。这时,他肚饥口渴,精疲力竭。他打算在路旁的草地上休息片刻,再找口水喝。怎奈一天无米粒下肚,躺下后整个人似乎中了邪似的口喘粗气,额潺汗珠,不一会儿便昏了过去。后被附近一村夫所救,醒后他欲起身继续西行,村夫瞧他青春少年,孑然一身,不像花花公子好逸恶劳之人,便诚恳挽留。易晚春见村夫情真意切,百般挽留自己,想想天色已晚,自己离家出走外出谋生,年幼无知,举目无亲,一路走来十分艰辛,且目前尚无安身之处。若能留下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常言道: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救命之恩,乃应终生相报。既然村夫想他留下来做帮工,自己何必随村夫所愿呢!
就这样,易晚春就义无反顾地成了那村夫的一个帮工。村夫正好膝下无子,仅育一女,年龄却与易晚春相差无几,两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年轻人,他们一起男耕女织,吃喝玩耍,不免日久生情,村夫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次年的秋天就为他们俩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婚礼仪式,二个年轻人正式拜堂结为夫妻。从此,他们夫唱妇随,生儿育女,繁衍后代。到了易旺丁这一代,已是易家坪的第五十二代传人了。
“交秋末伏,热得鬼哭,”这话在素有火炉之称的江南大地一点都不假。公元一九一九年的“立秋”已过去了七八天了,这火辣辣的太阳仍旧烤得大地发烫,草木干枯,头昏脑胀。加上快一个月没有下过一场像样的伏雨,天气酷热的程度就愈来愈严重了。没办法,男人们只好光着膀子,穿着裤衩无奈地干着自己的庄稼活汁;一些小孩子便一脱到底,一丝不挂地玩着过家家的把戏,年龄稍大点的男孩子就背着大人泡在屋后面的小河里嬉水捉鱼,大闹龙宫;只有那些小脚女人,一把艾叶扇整天“噼噼啪啪”地对着自己煽个不停,但这也根本解除不了那挥之不去的闷热之苦。
“立秋”的到来,预示着夏收的结束。庄户人家上一年的粮食一般到这个时候吃得差不多了,大都等待着新粮的上市接济,当一年之中第一次吃新粮的时候,这里的人们把它称之为“吃新米饭”。“吃新米饭”在江南一带有一定的讲究;谁家“吃新米饭”,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