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死在了匕首之下了。”
四目相对,交错的目光里变得复杂了一些,这令她二人对彼此既陌生又熟悉,两人眼里都是不尽相同的惊讶之色。
念与她商议着,想着问她决定下一步去哪,她现在并未打算如何,其实也是不知道,她只知道脚下的路,一步步走的踏实了才是重中之重。
她夜里睡不着,兴许是今日殿内一直在诵唱佛经,她穿好衣裳就往大殿前面走着,香火不断,整个大殿金碧辉煌,她没有进去,又来到这个碎玉观音面前,她这次弯下身体,在佛像面前跪拜着。
方丈此时还未曾歇息,站在她身边,慈眉善目,像是早就知道她也将这些算计了进去,不觉得生气,反而是驻足在她身边,等到她跪拜完了,这才开口打扰:“这千灯万盏,不如心灯一盏?”
“师父,心灯明志,可寻方向,纵使这千灯万盏,也并非是属于我的,而心灯长明,得以窥见今日之后的路。”虞栀这样理解这句话,笑着对方丈说。
“一切皆流,无物永驻,凡人皆是太在意自己的感觉,感受,才会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得解脱。”方丈又这样给她说着。
这是在劝她放下生灭的事。
碎玉佛的佛面一半在暗处,完好无损;而另一半在灯火映照之下,破败不堪。一念神魔。
“施主可是觉得前路迷茫而无所去?”方丈一言道破她心里一直困惑的问题。
“想必师父早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愿意替我包藏,虞栀在此谢过师父了。”她正要行礼,被方丈扶起,方丈并不接受她的行礼,反而笑着摇了摇头。
见方丈没有说话,她便这样解释着:“先前在宫里时,我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野雀,一心只想着逃离,如今成功逃离了,我心中只有仇恨,却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去报仇,也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孙子兵法》说,主不可怒而兴师,将不可愠而致战,便是此事最为合适的解释,怒而兴师,愠而致战,所招致的祸端便是损兵折将,人也不可以负一时之气,率性而肆意妄为。”方丈和她谈着兵法,其实是在指责她为了一时的怨气,而忘记了自己所要做的事情并非易事。
虞栀一言不发,站在那里恭敬地听着教训。
“若施主这一路上并未经历生死,这世间的人命似草芥,而所有在红尘之中的百姓皆受这等苦楚,施主想要为家中的亲人复仇,所以招致现如今天下流民甚多,可曾想过,谁又能为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