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手里拿着一副金铐链,看上去华丽无比,但仍是金属,未免让人见了心生寒意,他目光幽幽地望去,不动声色的搜寻着什么,见她还是没动静,他阴阳怪气道:“朕怕承徽这次又想着跑出去,上次出去没了半条命,还差点搭上自己的两条双腿,这是朕命人为你打造的金铐链,一会儿让人进里间给你锁上,承徽啊,皇城如此浩大,宫墙又厚,不比国公府好溜出去,有这东西锁着,你就安生些。”
说完这些他就转身走了,虞栀双手紧握,攥成拳,闭目凝思片刻,眼皮轻轻地跳了几下,呆呆地望着前方,漆黑的眸子好似寒潭深沉,仿佛眼里还飘荡着一层淡淡的薄雾。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样了。
我本无意过堂风,偏偏孤据引山洪。
她一言不发,缓步出了里间,两个宫女见她出来,行礼道:“得罪了虞司乐,我们,真的不得已。”
她听到这儿,噗嗤一声笑了,丹凤眼,秋娘眉,笑意轻轻荡漾在唇角,蕴含着清泉般的明澈之色:“活在这牢笼里的人,有几个遂心如意的呢,不多说了,来锁上吧,这金锁能铐住我的腿,锁不住我的心中万千。”
宫女只觉得她是真性情,真心敬佩她的为人,按吩咐给她锁上之后便行礼离开了。
待那两个宫女走后,虞栀低头看了看脚腕上的锁链,乌黑的眼眸里,此刻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疏离而冷淡。
打从家中没落之后,她身上就不着金银了,没想到再戴这金银,却是这做工甚是精美的金枷锁。
自以为是用情至深会逾越分寸,没曾想宫阙参差,各抱地势,勾心斗角,这人又何尝不是,到头来终究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她起身走向佛像前,金属坠地随她的脚步发出阵阵清响,她点了香炉,见菩萨手中念珠一串,合掌低头,虔诚的轻声诵念:“信女难悔过心中之所恨,来生不求做白纸,但愿做一滴毁他白纸的墨,万望菩萨垂怜…”
她礼拜过后,因不便走动,又躺在榻上昏昏睡去。
再睁眼醒来已是快到晚膳时,窗外的夜,如浸了墨色般沉寂。她身上又是一身汗,衣裙被汗浸染粘在背上,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外面的人听见里面的响动,缓步进来行礼,“司乐,您又做噩梦了,不妨叫太医过来瞧瞧,以免梦魇久了伤了身子。”
虞栀刚睡醒,定睛看了看,慢慢说着:“是你啊,怎么会来此,你且在屏风外等一等,我去换一身衣裳。”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