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耘见盛夫人怒不可遏的模样,原本沉静下来的双眼闪过一抹疲惫,不过很快又消失不见,她踩着软鞋,一步一步走向盛夫人,看着她的眼睛,淡声问道,“母亲,你让我跪下,请问我何错之有?”
盛夫人盯着她,默了几息,厌恶道,“你作为女子,不洁,便是死罪。”
盛耘见盛夫人只提她被人玷污,却绝口不提她是被盛妍所害,不由掐紧了掌心,嘲讽道,“这么说,母亲是想逼死我,以保盛妍清白了?”
盛夫人只道,“你如今已经江大人的人,自然由他做主,明日我会让人将你送去江府。”
盛耘听到这里,顿了一下,转念想到送她回来的途安,还有什么不明白,心中霎时一片冰凉,脸上无一丝血色。
是江擎,他占尽了便宜,却不肯放过她!
盛夫人打量着盛耘的脸色,缓缓站起身,握住她冰凉的手,讳莫如深道,“你这孩子,打小就聪慧,如今木已成舟,便安生候着江府的轿子罢!”话落,扶着身边嬷嬷的手,缓步朝外走去。
“母亲!”下一刻,盛耘突然出声,望着她的背影道,“如果被强迫的人是盛妍,你是不是就算拼了命不要,也会为她讨一个公道?”
盛夫人脚下停顿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盛耘慢慢合上眼睛,她只是盛家的养女,盛妍还未出生时,盛夫人对她尚有几分喜欢,可盛妍出生后,盛夫人便不再避讳她养女的身份,盛妍才是她唯一的心头肉。方才,是她自取其辱了。
自知局面已无转圜,盛耘只担忧霍据,想着他的身子,她去了书房,伏案许久。待药方字迹干透后,又生了一只火盆,将这些年存下来的医书、药方及一些私物全部焚烧,另外将其他东西也归置了一番。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盛耘就起来了,她揣着昨晚定好的药方,轻手轻脚的下了绣楼,递给守门的婆子一包银子,去了墨生斋。
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霍据第一时间将门打开,他穿着一身崭新挺括的青色圆领袍,带着几分人逢喜事的爽利望向盛耘,道,“你来了。”
盛耘点了点头,“能进去说吗?”
霍据听出盛耘话里的凝重,眼底的笑意散去,侧过身请她入内,关上门后,担忧的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盛耘抿紧了唇,道,“江擎的人……昨夜来了瑞福祥。”
霍据眼神失去光彩,面色变得青白,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这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