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是当妈的人了,不会带孩子还不知道问吗?一岁的孩子才长几颗牙,万一噎着了咋办?那袋苞米是留的种子,都被你浪费了……”
汪桂珍气呼呼地抱起小娇娇进屋。钱利伟吓得赶紧把刚塞进嘴里的苞米花囫囵咽下去,像只夹着尾巴的小胖狗紧跟着汪桂珍身后进屋。
钱利娟看着洒了一地的苞米花很心疼,蹲下一颗一颗拣起来,在嘴边吹去尘土放在围腰兜里。
米缸马上就要空了,最后的小半袋玉米也被她掏出了一半做了苞米花。在省城做护工时跟一起住的大姐学做苞米花,本来想逗孩子们开心,没想到被母亲骂得狗血淋头。
钱利娟回到灶间继续烧火煮饭,蹲在灶台底下拉风箱,随手从围腰兜里掏出一颗苞米花塞进嘴里。
汪桂珍看见女儿吃沾了灰的苞米花,心里涌起一股歉意。
“别吃了,别再吃出病来。你在城里生活惯了,肠胃比不得从前皮实,万一你在娘家生了病,到时候我没办法向你那还没见过面的男人交待。”
母亲的话让钱利娟的心扑通扑通地跳。
完蛋了,如果小娇娇的父亲一直不来接小娇娇回家,那她和小娇娇在娘家肯定会被村里人说闲话。
嫁出门的女儿哪有长期住在娘家的道理,就算她编排了一个小娇娇的爸爸是做特殊工作的,要在外地很久才能来接她们,日常问候的信总得来一封吧,不然别人也会议论,男人对她们母女不管不问。
母亲是要脸面的人,到时候母亲在村里人面前怎么抬得起头呢!
钱利娟低头望着灶膛里熊熊燃烧的火苗,心里越来越慌乱了。
小娇娇的母亲从来没跟钱利娟提过小娇娇父亲的名字,也不知道小娇娇的父亲身处何方,对小娇娇的爷爷奶奶家也是讳若如深。
除了姓李,钱利娟对小娇娇的父亲一无所知,只能被动地等人家主动来接走小娇娇。只要小娇娇被接走了,她也可以再去省城做工,不给娘家招惹是非。
万一一直没人来接小娇娇,就只能编个理由安抚母亲,比如小娇娇的爸爸出工伤去世了,应该可以堵住乡邻们的嘴了……
做好最坏的打算,钱利娟心安了不少。
“妈,一会吃完饭我拿些鸡蛋去林场换点米回来吧。”
“不行,你一个人去林场我不放心。等明儿让你四哥和五哥去吧。”
“这事我四哥五哥不如我在行,还是我去吧,天黑以前我肯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