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夜给学姐的脚做了更加专业的消毒,“就这样先在床上晾一会,待会重新给你包扎一下。注意一点,不要弄脏了床单和被子。”
“谢谢您,七海校医。”
和泉澪小心翼翼地将脚挪到床边,脚指头抵在床头上感受着铁皮的冰凉,让疼痛能减轻一些。
刚才七海校医和夏目君的对话她也听见了,学姐自然也不是傻子。
“七海校医,您认识浅井同学吗?”和泉澪半坐在床上,一条腿伸直抵在床尾,另一条腿蜷起来抱在怀里。
七海夜将用过的棉棒连带着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扔进垃圾桶,闻言回头看着她,若有所思。
“你们俩聊过?”她问和泉澪,语气比刚才轻缓了些。
倚在实验台边,七海夜从夏目直树手旁拿走那装在烧杯里的咖啡。
夏目直树这才意识到,原来七海校医看起来对待工作有些玩世不恭,但实际上给学生看病的时候,还是会集中精神。
她会严格按照医务室要求来使用一次性医用品,会在北原隼人背着自己来治疗崴脚那次呵斥不要插嘴、让病人自己说症状,会在刚才给学姐消毒的时候全神贯注、直到此刻才语气慵懒地聊关于浅井的话题。
于是夏目直树心里对于跟七海校医“落草为寇”,在医务室里用酒精灯和烤肉架来烤牛肉的愧疚感便没有那么强烈了。
和泉澪点头,依旧是那么抱着自己的一条腿,将下巴轻磕在上面说:“聊过两次,有一次是在学校的咖啡厅里,大概是开春……亦或者是夏初,我记不清了。那次是我邀请的她,浅井同学很随和地答应了我的邀请,并没有觉得我唐突。”
夏目直树闻言心里一紧。
怎么这件事自己不知情呢?
再怎么说,自己也应该算是家里名义上的一家之主,女仆怎么可以做出这样僭越的事情来?
这一会他又开始拿出主仆之分来想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他自己当然脸皮够厚,不会去想男人都是善变的这种事,谁叫每个人的内心里都有些得了便宜就想卖的乖呢。
反正这些话他是断然不敢跟浅井去说的,一张嘴,当天的三餐就会瞬间变成煮鸡蛋,比魔术师还要干脆利落,连带着妹抖都叫苦连天,偷偷跑去后院挖自己藏着的储备粮。
每次夏目直树都很羡慕地想,自己要不要也储备一些食物预防浅井闹脾气不做饭,例如薯片牛肉干。但每次都被她事后的热干面给搪塞了过去,至今没有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