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趴在棋盘上,最先看见一双黑皮白底绣龙蟠波形纹单靴。
再往上是腰带捆绑的窄细腰身,身形挺拔的身姿和冷硬肃穆的下巴。
阮眠眼底的不安情绪一闪而过,眼神飘忽只当没有看见,一溜烟下了塌往外走。
只是没能走多远,轻而易举的她就被抓住了。
殷寂长有力的手臂拦住她的去路,另一边一把扣住她的细腕,手心紧贴她的肌肤。
阮眠双眉似蹙非蹙,眼底的情绪变成了止不住的慌乱。
她用自由的另一只手推他宽厚胸膛,一手使劲甩动试图挣脱束缚。
因为事发突然,她没想到对他用宝器,只全心全意想用力气挣脱。
“阮眠!”
急声厉色的殷寂语气也不太好。
阮眠被他的语气吓到了,眼皮跟着起阖颤抖了一下。
她没什么想法也没什么好说,心里乱糟糟的像一团绞紧的麻线。
他知道自己语气重了,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这一直逃避的样子。
“我知道你心里清楚,这是幻境,跟我出去吧。”
阮眠的脑子随着殷寂的声音钝地一疼,疼痛的感受和之前的感觉一模一样,简直头痛欲裂。
她疼得捂住头蹲下身,记忆在脑子里横冲直撞。
殷寂看着也不忍心,看她的眼神愈发沉重,抿紧了苍白的薄唇,松开手跟着一起蹲下来。
“这是一个梦、一个幻境而已,再美好也不是真的。”
他苦口婆心、一言戳破。让她从令人神魂颠倒的美梦中苏醒,避无可避。
心里的疼痛和酸楚翻江倒海,她故作冷静的外表终究还是破裂了。
她泛红的眼,随即落下滴落在地上碎裂消散的透明珍珠。
没有激烈的叫喊和疯狂的动作,她只是垂着头掉眼泪一声不吭。
看着她,殷寂心里也很堵,眉头拧得解不开,死命紧握拳头,恨不得把指头插进肉里。
上次被关昏睡,他就知道她心魔已重,他以为不告诉她,她就感觉不到就没事,怎么也没想到会栽在这里。
他知道她一直对她父母一事心有执念,但没想到会扎根如此深,宁愿被困在幻境里也甘愿。
他蹲在她身边,不说话静静看她,把她单薄颤抖的肩膀揽入怀中。
他知道她很聪明,刚刚的话足够她清醒了,也就不再劝她,只任由她的难过沾湿他的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