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出院手续才办好。整个过程,方楚楚像个置身事外的人,对陆琰的手下不予于任何干涉。腿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手上的擦伤也移去了纱布,只是长新肉的阶段总是痒痒的,方楚楚忍不住用手去挠。“别挠了。”那女人走过来,拍下她情不自禁的手,然后坐在她的身边。女人的气息飘过来时,方楚楚故意地往另一个方向移了移。
“方楚楚,别犯贱!”女人指着她,指甲上的闪钻在黄昏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刺眼——果然,方楚楚一切小动作都逃不掉女人的眼睛。但是,即使是这样,方楚楚还是向另一个方向移出一个人的空位。“切!”女人轻蔑地笑了一声,“别以为你现在比我高尚多少,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不一样!”方楚楚不假思索。
“哼!”女人又冷哼一声,看着远处正在通话的陆琰,伸出她花哨的指甲,“他,你爱他吗?”陆琰恰巧望向这边,伸手打招呼,女人马上回以妩媚的微笑。
方楚楚突然想到下午女人刚刚来的时候,有点谄媚地抱住陆琰的胳膊说:“我是她姐~是吧楚楚?”她抬头盯着那交缠的手臂,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然后是三个人的尴尬。
女人还是最从容的,抽出手臂,坐到病床边,搂着方楚楚的肩,“我这妹子啊从小就这样,没给您添麻烦吧?”
陆琰笑容浅浅,“怎么会。”
“那就好。”女人也笑,唯独方楚楚不笑。
女人见她一直冷冷的,揉起她双颊对向自己,“来,叫姐姐。”这低级的戏法,方楚楚好多年前就已经领会了,所以她冷着脸,一如当年:
“放手,”还有,和当年不一样的是,方楚楚现在可以对她称名道姓——“粒玄!”女人放手,笑容依旧。
粒玄,方楚楚法律上的姐姐。许多年前,方楚楚跟着父亲再婚,她有了第二个母亲,也多了一个姐姐。
“你不怕他找你要医药费,”方楚楚没有回答,反而问她。“你怕吗?”
粒玄看着方楚楚,慢慢笑开,“怕什么,反正我没钱。”
“是啊!钱都是男人的。”方楚楚扯着嘴角,不急不缓地说。
这些年——离开母亲的这些年,被父亲委以重任的粒玄一点也没有尽到做姐姐的责任,反而让方楚楚见识到她作为女人的“两极”——极度柔情、极度卑鄙。
所以被方楚楚这么嘲讽,粒玄一点也不在意,“大不了,我就把自己赔给他,”她突然坐近,在方楚楚耳边吹气:“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