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镂雕的长窗照进,地上落下一片鹤立九霄的黑白水墨画卷,风一吹,窗棂动,画卷扶摇难上,再明媚的阳光也无法给人带来如释重负的心情。
楚涵端正的面孔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下显得威严肃肃,拍下惊堂木,开始问案。
“堂下所跪何人!”
阮明心如擂鼓,看了琰华一眼,垂首道:“草民云雾阁的掌柜阮明,是扶风郡君的陪嫁奴婢。身后六人是店中伙计,皆是良民。”
跪在阮明身后的六人唯唯应是,又各自报了名字、家主何处,又肯定道“不认得此人”!
纪要人员笔下簌簌记录。
而那个黑衣男子满目倔强,捂着拿自己衣裳撕破的布条简单包扎的伤口,冷哼道:“你们休要胡说栽赃!我的名字没什么不能说的,叫齐三,只是一个普通的镖师,可不是你们口中的是什么刺客!”
“镖师”二字让楚涵莫名眉心一跳,耳边是二道门处百姓们渐渐如落花随风高扬起的议论声。
手中的惊堂木拍落公案:“肃静!你是镖师,在何处当差,与云雾阁中众人有何关系,说清楚!”
齐三目色深长地看了楚涵一眼,又小心翼翼看了琰华一眼,用力撇开了面孔,不言语。
但他那一眼,却让众人有了更多的联想。
琰华目色平静,在大堂一片愤怒、隐忍、阴毒之中,颇有几分拈花看尘娴雅姿态。
云海凑过去,以不传六耳的声音小声道:“这一局有点看头,他们是想让元郡王做蝉,拉郑家入局成螳螂么?”
琰华看了一眼身边这容貌出色却吊儿郎当没个正行的少年郎,不得不说有些人的敏锐是生在骨子里的,与他在何处成长并无太大关系。
每每让他做什么,他也不做多问,却能在一点一滴看似没有关联的线索里自己找出关键之处,看破这一场仿佛是针对他们夫妇、实则另有玄机的阴谋。
琰华低沉的声音带着几许神秘之色:“把局布成天罗地网,胃口很大,就怕收网时力量不足,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的地步!”
云海唇边挑起一抹冰雪般的笑纹:“这些为了掌握可睥睨天下的权势而前赴后继的蠢货,正好给了皇帝整肃朝堂的机会。只可惜,没人懂得黄雀之后还有猎鹰啊!”
琰华神色平静如水,所有的锋利都藏在了悠然的语调中:“不是不懂,而是人人都以为自己是隐藏在最后的执棋者。”
云海美丽的面孔上是全然的不以为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