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再抬眸时那双眸子里只剩了一片不见底的古井深邃:“哦,忘了说了,那天晚上是我身边的副将亲自送姜学士夫妇回的镇北侯府,听说途中还与太子也说了会子话。”微微一侧首,看向太子:“是不是,殿下?”
太子年轻面庞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微笑点头行云流水:“确如国公爷所言,孤还曾与学士同走了一段路。孤与学士分开后大约敲响了八十余下便正式宵禁。侯府在观阳街,尸体在东正街,相隔甚远,要与孤分开后杀人弃尸再赶回侯府,恐怕是来不及的。”
百官:“……”虽然我没证据,但我确定魏国公在作弊,还不打草稿,太子爷配合得眼都不带眨的,显然是一早就打好了草稿的。
皇帝看了眼一脸畜生无害的两人,眼角微微抽了抽,幸亏他坐的高,也没人瞧见。
没有问什么,直接点了巡防营指挥使的名字,要他协助刑部尽快破案,随即将上官和阳外调北平任布政司右参政,虽品级不变,到底外放官要比京官矮了一级。
此番外放,也注定了他这辈子是不可能在回到京中了。
上官和阳是真的要哭了,若不是女儿已经嘎嘣了,估计回去要拿鞭子狠狠甩上一顿了。
没用的废物,尽给他添堵!
慕家的都不是善茬,他的把柄还在人手里攥着呢,没事去惹他们做什么!
如今好了,又对上了长公主和魏国公,那两魔星能把京城搅的风云变色,要捏死他上官家还不跟捏死个蚂蚁一样么!
算了算了,外放便外放吧,总比在跟那些疯子正面对上的好!
“多谢陛下开恩。”
至于元郡王,皇帝仿佛是忘了御史参他不敬长公主已经上蹿下跳搅弄的事儿了,喊了魏国公和凤梧一同去延庆殿,便挥手叫了散。
皇宫的甬道很长很长,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红墙高耸与蓝天相接,圈禁成了令人憋屈的牢笼,没有自由,充满血腥,可还是有那么多的人向往着生活在牢笼里。
而这牢笼里,终究还是有人觉得是快乐的。
御书房在延庆殿的后殿。
朱红大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仿佛朝堂上的所有波云诡谲与暗潮汹涌,在光线沉落的那一刻都戛然而止,急速归于平静,连空气的流淌都变得深沉而缓慢。
屏风一侧鎏金镂空的大鼎里燃着龙涎香,轻烟自雕花间隙里缓缓袅娜而起,悠然隐没于画梁锦绣之上,消散于轻纱摇曳之间,仿佛一个人的前程,不知最后去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