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服侍她小憩一会儿。
只是衣裳还没来得及宽,就听外头的婆子来禀。
姜沁月来了。
没办法,晴云只好又换上了旃檀香,又加了些薄荷叶来醒神。
她与琰华成亲那日姜沁月是有来的,在新房时不过匆匆一撇,也不曾与大姑姑一样留宿在娘家。
之后的几个月姜府没什么宴席,姜沁月便也没什么理由回来。
病了两日到底还是懒怠,繁漪倚着隐几听着她们说话,眼神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姜沁月。
一身半旧的天水碧的薄薄袍子,衣襟交叠间,一层层往里是淡蓝与水蓝的中衣与里衣。亮银色的暗纹捧着大朵大朵的紫菀花影,衬得那张容长脸深沉而沉静。
她的五官算不得多美,却是十分耐看的。眉眼肖似侯爷,多了几分英气,本该是爽利高傲的性子,然而此刻笑语晏晏颇是讨人喜欢的同时,眼神流转间是却是深沉与谨慎共存。
这样复杂而矛盾的神色就好似她如今在夫家的处境,出身高,偏不得长辈重视。
没办法。
高嫁了皇家嫡出大长公主与国公的郎君,即便婆母是好性儿的,也得处处守着君臣的规矩。自不能同寻常高门世家的媳妇一样,撒娇卖痴一番便能常常出门了。
这回能出门还是请示了大长公主,来给前阵子小病了一场的女儿求平安符的。
繁漪却晓得她的出现绝对不会只是为了请平安符。
且大长公主的儿媳出身皆是高贵,淮阳郡主的女儿、一品大将军的嫡女,还有一位回贺翁主娘娘为嫡长媳压着,哪个不是千尊万贵高她一截儿。
更因着,姜沁月入府六载膝下只有一女。
丈夫要儿子,她铆足了劲儿却生不出来,过了第三年只能咬牙给丈夫纳了位良妾,偏生那良妾是个好生养的,三年接连生了两胎双生子。
孩子们虽寄养在她膝下,喊着她母亲,到底婆母和丈夫还是不满意没有嫡子。坐胎药喝了一碗又一碗,都喝木了,偏偏没有动静。
是以,她在夫家可谓步步小心,事事谨慎,晨昏定省更不敢稍有懈怠,察言观色自不能少,哄人高兴的功夫也得有,哪里还敢端什么侯府嫡长女的身价架势呢!
遥遥又想起姜柔同她提起过的,在姜沁月的满月礼上,她那位正经婆母的忠心女使来大骂侯爷负心薄幸,最后还一头碰死在席面上。
想来,文氏没少在她面前提起她满月礼尚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