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忽起一阵浓浓的伤感,只觉眼底有雾白的水气拢了起来。
手中的一段红绸晕成了一片水红,自此她便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去到另一个甚至是丈夫都不熟悉的家庭,开始全新的可预知的不会平静的生活了。
出了正厅的门,云歌背了她上花轿,隐约听到他在说“以后、一定要好好的”。
外头震耳的鞭炮与乐鼓声响起来,繁漪才缓缓从伤感中回过神来,已经起轿了。
镇北侯府与慕家都在城东,不过隔了三条街,只是出门有出门的吉时,进门有进门的吉时,最后花轿硬是从城南绕了一圈才到了镇北侯府。
十里红妆,绵绵不断,直逼亲王府邸嫁郡主了。
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好不感慨新嫁娘进了夫家的门亦可腰板儿挺直了。因为,一应嚼用便是不靠了夫家,亦能衣食无忧。
饶是如此丰厚的嫁妆,楚老夫人与楚老太爷还是觉得不够,毕竟两位老人家膝下有九子唯一颗掌上明珠,当初嫁楚云蕊的时候光是银票便有一百二十八万两了。
若不是繁漪拦着,两位老人家直想把京城里所有盈利好的铺子庄子都给了这唯一的外孙女。
喜娘喜庆的声音在喜轿外绵长了一声“踢轿门咯”。
然后只听得一记木板轻触,帘子被掀开,有微弱的光亮自盖头低下透进来,照得她紧张到骨节发白的手有一丝丝盖头映照下的绯红。
是一双骨节分明的熟悉的手牵引了她下轿。
手的主人似乎有些紧张,将她握的很紧,掌心有薄薄的汗。
还是喜娘催了几声才放开,引得看热闹的人一阵哄笑。
繁漪都可以想象那张清冷到几乎冷漠的面孔此刻是如何红了耳垂的,红艳了面色,紧接着繁漪手里便被塞回了红绸。
一路跨过跳跃的火盆,踩过碎瓦砾,沿着柔软如云的红毯到了描金彩绘的门槛前,方知终于到了正堂。
繁漪虽瞧不见盖头外,听得耳边一阵热闹的笑闹便也知道这会子正堂里定是站满了人。
言语间少不得感慨她们好事多磨,终得完婚。
顺着喜娘的搀扶,拜,拜,再拜。
这一日里都没能好好吃点儿东西,一顿天旋地转之后,这礼总算是结束了。
通向洞房的路上是年轻人的嬉笑声,繁漪不知原来洞房里竟比大堂还要热闹,隐隐约约间错觉听到了姜柔和怀熙的声音。
方被按在床沿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