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回首去寻,也知道一直盯住自己的冷冽目光来自何处。
似被人兜头泼了一盆滚烫的热水,清晰的感受到毛孔猛然打开到了基础,薄汗将轻柔如云的中衣浸湿,紧紧的贴着身上,越勒越紧,越勒越紧,几乎喘不过气。
索性衙役并没有搜出什么来。
心头一松,脚下便不由轻轻踉跄了一下,要不是长随托了一把,怕是要难堪了。
人群里表情皆是万幸,然而眸子里的或失望或许松口气的松懈却是不一而足。
姜柔垂眸抚了抚裙衫,站了起来:“敢在王爷的地盘上毒害袁阁老的孙子,栽赃都御史大人的嫡女,这可不是小事。”
牵了繁漪往外走去,脚步在府尹面前顿了顿,凌厉的眸光不亚于丈夫活阎王的冷凝,“你那府衙若是无能,大可去镇抚司求助。好好查查,若是没个清楚的交代,怕你这个府尹也是做到头了。”
胡府尹凌然着神色,嘴里回着“一定查清真相,惩治凶手,还无辜者清白”。
心里却是第无数次的欲哭无泪。
今儿谁大人家出事,明儿谁大爷家又有问题,盘根错节的关系网,算到最后全是不能得罪敷衍的,一个不好还要被告到陛下跟前儿去,少不得又是一顿申斥。
这京官儿真的是太难当了。
门口的护卫掀了皮帘子起来,繁漪微微仰头感受清冽的天光拂面,回头望了眼坐在一旁似乎失望轻啧的钱夫人,见她转头瞧过来便微微一笑。
钱夫人不其然撞进了那深不可测的沉幽里,望得深了,便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深处等着将人拽进寒潭炼狱。
怔了须臾,转瞬却不过眼角微挑不屑的撇开视线去。
胡府尹带了衙役去连山居附近排查。
袁家人得了消息来接人,上了马车,袁致蕴的长随这才颤着手从发髻深处摸了个拇指面大的纸包出来:“公子,这东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小的身上,若不是小的提早一步翻折进了衣袖的暗袋里,今日怕是在要栽了。”
袁致蕴面色一白,失力的靠着车壁:“这是她给我的警告了……”
长随疑惑:“公子的意思是?”
从绛色窗帘打进的天光有些暗沉沉的,落在袁致蕴的眼底便似铅云压顶一般,沉然道:“给连山居小厮的毒药何以变成了空的?”
长随一惊:“她早就知道了?”
袁致蕴睇着车内矮几上的钧釉灵芝执壶,尽管也是经惯了府里的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