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然的余音,繁漪缓缓睁开眼,在朦胧的柔光里模糊着眼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又慢慢阖了阖眼,似乎没有分清楚现实还是梦境,也没有认清眼前是谁。
醉意朦胧间,看什么都是雾蒙蒙的,坠进仙境一般,她忽然笑了一下,哑声问:“你是谁?你是阎罗殿来的?要带我走么?”
来人道:“云奴,你的云奴。”
繁漪拧眉的须臾里似乎在努力的回忆,然后微微摇了摇头:“云奴?不,我不认识你。”
眯着眼望着他,朦胧的眼神叫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忽一倾身,伏在他的肩头,微微仰了头看着他的下颚,指尖绕着他胸前的一缕乌发,“可你长的真像那个人。真是像。”
他侧首亲吻了她的额:“像谁?”
窗台上的一盆红梅枝条横生,蜿蜒清媚,繁漪望着黢黑的枝条上零星一两朵的花绽得明媚,映着从素白窗纱透进的月光,落在眼底有朦胧的红色氤氲。
“一个……”语调拉的悠长而轻柔,唇方启便在微哽中一顿,眼角落下一滴泪来,嘴角的笑意浸在泪意里,是苦而涩的,“一个、不重要的人。”
带着薄茧的指腹微颤的擦去从她眼角蜿蜒下去的一滴泪,轻轻拥住她:“不重要的人,为何还这样伤心?”
她的眼角眉梢含了淡淡的清愁,而这清愁被披散的轻轻拂在清瘦面颊上的青丝一衬,仿佛是天空里渺渺不可触的星子被雨水浸润,映着墨蓝的天空,有青色的脆弱氤氲:“因为、不重要的是我啊……”
他低头与她触着额,眼底有薄云翻卷:“没有,你很重要。”
繁漪抬手拂过他的下颚,有刺刺的感触,大约是男子的胡渣。
不由轻叹了了一声,原来梦中的触觉也能这样真实。
轻薄如云的大袖如水褪去,露出的小臂在明珠的柔光下有莹玉的光泽,微凉而洁白,带着沉水香淡雅的香气,惹人迷醉。
他握住她的手腕,以唇轻触她袖底下的旖旎风光。
繁漪游离人间的目色落在了他深蓝色的卷云纹衣袖上:“破了?”
袖口的破损在明珠幽白的光华下有了薄薄的雾影,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点了点头,“破了便丢了罢。”
他摇头:“不可以,这是我的。不能丢,舍不得。”
繁漪不以为意的睇着那卷云纹在他的动作间似乎有了云卷云舒的自在,邈远道:“坏了,可以换新的。不好看了,留着心烦。它从来就不好看。不招人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