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影落在她的半边面孔上,淡淡的阴翳,让那张小巧的眉目显得深沉难测了起来。
从上一回她说会帮他改变境遇起,到如今整有半年,或许从那一刻起,她就料定了会有今日之祸。
琰华不得不暗自惊叹她对人心观察的细致,“你怎知大夫人会拿我来算计?仿佛也并不会伤到你。”
繁漪侧过脸来,笑意里有几分意味深长的绵柔:“如何不会?”
琰华微楞在她的笑意里。
繁漪觑了那呆愣的神色一眼,嘴角抿了个莹莹笑纹:“在这个家里没什么人能让我真正能依靠,所以她可以放心的折磨我,可瞧着我渐渐脱离她的掌控,她如何能忍?本是要死的,却因你而活,又如何能不恨?”
“县主她不敢动,可若是能将你刻上登不上台面的烙印便也是告诉所有人,与我交好亲近是没有好下场的,这是对你也是对我,最大的打击。她想看我在她的鼓掌间挣扎着生不如死。”
更重要的是那边的人要回来了,姚氏那里肯让琰华占了她儿子的风光?
一直四季海棠在她指间断裂,在稍间沉静的轻烟袅娜间清脆了一声冷冽,她沉幽的眉目懒懒一扬:“我既没有安稳日子过。那么、谁都别想太平了。”
琰华听出她平静语调下的汹涌,好似她这副瘦弱的身躯艰难的行走在湍急的不满尖石的海潮里,稍有站不稳,便要被扎的头破血流。
瞧他微怔的样子,繁漪撇开脸轻轻一笑,“吓着你了?”
琰华摇头,神色清淡而温然,却有着叫人平静下来的力量:“你不反击,便真的只有死路可踏足了。”
繁漪微微一咬唇,绽了抹盈盈笑意,调皮道:“如今上了我这贼船,你便是想跑也晚了呀!”
琰华在闲和如水的日光里摇头失笑,澹澹温和。
傍晚昏定的时候公子姑娘们都被留在了观庆院里用晚膳,做不过是在兄弟姐妹们面前夸赞她今日的行事果决,免了琰华名声有损。
又表示待天色温暖些就要带她一同学习料理庶务了。
晴云发现晴荷被人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回来的时候脸白如纸,站在廊下的微风里颤颤不可自制。
繁漪不过淡淡一笑。
果然动作了呀!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一派春和景明的柔和精致。
可偏偏是这样充满期盼的脆嫩日子里,慕涟漪早产血崩而亡,留下了一双孩儿睁着天真的眼,跌跌撞撞的挣扎在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