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时见她那沉幽眼底的一抹阴冷时,幽凉的夜里竟生生逼出一身躁动不安的汗来。
姚氏淡淡看了繁漪一眼,眼底是深深的笃定。
老夫人牵着她在次间临窗的罗汉床上坐下,撸开了衣袖瞧见烫红的皮肤上还有数道紫青化黄的痕迹,顿时惊的双目微突,哑声问道:“怎么回事?”
繁漪把衣袖拉了下去,垂眸之下勉力弯了个弧度,轻道:“没什么,脚下不稳不小心磕的。”
白纱窗里投进琉璃灯盏微微摇曳的淡漠痕迹,老夫人拧眉道:“磕的?你当祖母老眼昏花了,是磕的还是被人捏的都分不清了么?”
转头看向隔扇外,“遥遥身边伺候的呢?进来!”
晴云踩着紧张的小碎步进来,在老夫人面前跪下,一副胆小谨慎的模样。
瞧着繁漪贴身伺候的大丫鬟竟是如此畏缩,老夫人心中不愉,皱眉道:“你主子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晴云看了繁漪一眼,缩了缩脖子:“奴婢、奴婢不知道。”
裙踞柔顺的从膝头垂下,在鞋边处曲成优雅的弧度,老夫人面上一沉连说了几声“好”,用力一拍罗汉床上的小几,裙踞便跟着颤了颤,“打量着我病着,都当我死了!拖出去给我打!”
繁漪忙站起来求情,眉间微蹙便是一副隐忍而无奈的神色,哀求道:“祖母饶了她吧,她一个小丫头也不知道什么的。”
一旁的大丫鬟东英拉着晴云,动作间余光见她的胳膊上也全是被人捏过的痕迹,撸开袖子一看,胳膊上也是好几个交错的痕迹,泛着片片雾黄,可见下手之狠,定是当时就显了乌青的。
老夫人挥手让东英下去,又拉了繁漪坐下,沉了片刻,指了晴云道:“谁打的你?”
晴云用力咬着唇,留下深深的痕迹,不语。
闵妈妈低声道:“老夫人问话你说便是。姑娘叫人打了,你做奴婢的护不住,难道还要包庇么?”
晴云慌张的摇头,“没有没有!”
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老夫人,但见繁漪摇头便又垂了首。
她身上的一等浅紫色丫鬟服饰上绣着朵朵淡橘色的橙花儿,本是温暖可人的,此刻微颤的身姿下却是寒风凌冽中摇摇欲坠的单薄可怜。
老夫人呼吸沉长带动了几声咳嗽:“告诉我是谁打的你。”
繁漪忙给老夫人顺着气,“祖母不要动怒,我那里好好的,真的没有什么事。”
晴云又想抬头看繁漪,闵妈妈便是一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