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就祖孙二人,旁边就是被打通墙的佛堂,点着佛香,白色灰烬落了一截。
容观山勾勒出最后一笔,搁笔,对着刚写完的佛经满意一笑。
“把这些收起来吧。”他走到茶桌旁,没拄拐杖,微驼着背,走得不快,边转动着左手上的黑蛇扳指。
容栖没动,背着双手,身姿端正,眼神淡得出水,没有一点温度。
“我来是想问我母亲的事情。”
敢对容观山没大没小的,也就这个人了。
容观山扶着茶桌边沿慢慢坐好,叹了口气:“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呢。”
他自己煮着茶,往常都是容栖来做的,今天的她只是旁观。
茶是上等茶,水是上等水,只要把控好时长味道也不会差哪里去,他喝了一口就喝不下去了。
“坐吧,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院中的雪越下越大,风也是,连着灯笼也在摇曳。
佣人想请迟砚去偏房避避风,被他拒绝了。
这时,外面走廊上有脚步声。
是换了一身衣服就过来的容怀景。
他没撑伞,眉眼上都是雪,只是随手用手拂一拂:“呦,被赶出来了?”笑得一脸的温煦风流。
迟砚应都没应他,目光掠过,看向他身后:“你怎么在这里?”
容怀景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然后,身后响起一道怯懦的声音:“小叔叔。”
???
容怀景看着跟在他后边的迟恩恩,又看看迟砚,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别看迟恩恩表面没异常,其实心里早已翻江倒海了。
她怎么在容家遇到小叔叔!
造孽啊!
都怪那个容少爷。
车子在路上翻车了,两个人双双狼狈,他是换好衣服了,明明说好要跟她去银行取现金的,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
然后就发生了这么尴尬的一幕。
迟家的人都说小叔叔很可怕,看人时疏离漠然,但是总能让人心惊胆战。迟恩恩不是怕他,是敬他。
“我是路上碰上他,然后他非要让我送他回家。”她看清了,觉得还是老实交代为好,反正瞒不过小叔叔的眼,然后指着还在若怔若忡的容怀景:“不送就说打我......”
容怀景气笑。
灯下,迟砚手持着黑伞,伞柄顿地,那手白皙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