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你的时候,你是躺在你母亲自杀现场。”他尽量用着最平常的声音:“满屋子的血,连你身上也是,后面你醒来那段时间一直哭,一直怕血。”
容栖觉得冷,缩紧着身子,迟砚抱住她,轻轻说:“栖栖别怕,都过去了。”
可是她还是抖得很厉害,声音哽咽而沙哑:“后来呢?我母亲死了,我父亲呢?他有没有回来?”
她只记得容闻从她记忆开始就已经出轨了,容家他也不管了,带着温月母女到国外生活。
其实她早该联想到的,云舒在知道这场婚姻是场充满欺骗的交易后,自杀倾向就有了。
迟砚摇着头说不知道。
那年容栖风华正茂,他亦是,都是最美的年华。
那时候的他哪里还有心思注意别人。
容栖在院那期间,他全部心思都在她身上。那时候其实是他最危险的时候,迟会生在外宣称他是继承人,但是不放权,仍由迟家旁系打压,所以卑劣手段都使上了。
白日里跟那些人周旋,只有晚上带着一身的伤来看看她。
他不敢彻底出现在容家人面前,知情者只有容怀景几个。
后面迟会生倒台,他接手了全部迟家,但是腹背受敌,容栖病情不稳定,依旧没敢堂堂正正出现在她面前。
后来的后来,在容栖因为自杀被下病危通知书后,是容怀景签字同意进行催眠隐去记忆的。
也连带着他被磨灭了。
那一年的所有记忆,全部没了。
那是他们最重要的一年。
在治疗的前一晚,容栖打了镇定剂睡得很沉,她变得很瘦,手臂上是密密麻麻的针孔。
迟砚握着她消瘦的手,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一遍又一遍的。
“求你,你要好好的。”他哽咽着:“你一定要好起来啊,别忘了我,求你了。”
他有共情障碍,从母亲去世后,连骨灰都留不住的时候,他就哭过一次,后面知晓亲生父亲要杀自己的时候,没有哭,被人折断指骨没有哭,第一次开枪的时候没有哭。
人人都说他是怪物,是疯狗,心狠手辣,连眼泪都不会流。
他哭了,他真的哭了。
他哭着让容栖好好活着,哭着求容栖别丢下他一个人。
这些话他没有说,他只是回忆起那时候的无助,很绝望,很难受。
容栖脱离他的怀抱,声音也恍恍惚惚:“我想回家,回去找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