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风刺骨得厉害,寒流接连无数,况且这还是山上,
她靠着墓碑坐了一会儿,起身拍拍僵硬的下半身。
陵园倒不是一个人都没有,零零散散的还是能凑齐十个人的那种,有来诉喜的,女儿拿着满分试卷摆给端正在墓碑上的照片看,无人应声,也有来诉苦的,哭着家里长家里短,散着浓浓忧悒。
世间百态,生死难定,死了不见得不好,活着的不见得好,人总是要跌跌撞撞而来,苦泅七情六欲,纵观酸甜苦辣,挨过来的是千帆阅过,没过来的是千疮百孔。
逆光中,她看不太清那人的脸,能认出来还是他那独特的尾戒,与生俱来的深沉矜贵。
是他。
他眼前的墓碑上没有照片,没有刻字,无字碑,不知在思念谁。
谢厌的电话已经打了好几个,容栖站在原处没动。
鬼使神差的,她走过去,可能是听着耳边的哭声大过一切,心里也起了怜悯,「先生。」是一截感觉的手帕,上面绣着玫瑰。
自她走过来起,迟砚表情微顿,呼吸中带着点紧张。
愣了一瞬,看着递过来的手帕,颔首,淡声道:「多谢。」接过。
总觉得这一幕,有种熟悉感,像是经历过一番。
她开门见山:「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又是这样的问题,场景在他脑海中兜兜转转。
嘴里那个是打转了好几遍,「没有。」
......
山脚下,谢厌正准备亲自上山把那人逮下来,蓦然抬头。
看着容栖身边的男子,倒是收回了脚,眼里冷怠如水。
俩人走近,轻扯了下唇:「好久不见,迟先生?」
「谢先生。」依旧是不温不火的态度。
真是个会装的家伙。
才刚知道别人名字的容栖,「你们认识?」
身侧过于精致的男人,不咸不淡开口:「见过几次。」
谢厌心想,岂止几次啊。
只有容栖不记得,他们这圈人,小时候可都见过呢。
陈最一直候在车上,见迟砚下来了,凑在他跟前耳语了几句。
男人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说了句我知道了。
这头,谢厌也催着容栖快走了,临上车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你明天还要相亲呢,今天晚上早点回去休息吧。」
容栖没瞧出来,跟着迟砚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