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子时已到。
谢音果然来的很准时。
箫声响起时,他便从树上跳了下来。
散秋末有些惊讶。他根本不知道谢音究竟是何时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跑到树上去的,更不知道,自己腰间的玉佩怎的就突然跑到了谢音的手上。
谢音笑着,将玉佩抛来抛去,明明看起来就要掉了,却又偏偏稳稳的落在他手里。玉佩好像在他手上生了根,怎么也掉不下去。
箫声更近了。
风也仿佛在随着着曲子低吟,呼呼,瑟瑟,枫叶摩擦,掉落,起舞。
墨色的影子在地上摇晃着,朦朦胧胧的雾气已湿了眉睫。
箫声突顿。
紧接着有连续响起一阵尖锐的哨声。乌鸦在黑暗中嘶声鸣叫,继而扑棱一声扑上枝头,黑乎乎的影,像极了黑夜里的恶魔。
红衣鲜红如血。
她来时枫叶也似失了颜色。
所有枫树已和她融为一体。
血一般。
落霞一般。
她微笑的站在坟墓一旁,捻起坟上飘落的纸钱,红唇一勾,缓声道:“又是子时了呢。”
谢音已经看呆了,眼睛瞪得老大:“昭,昭姐姐。”
红衣女微笑:“谢音。”
谢音结结巴巴道:“你,你是昭姐姐吗?”
红衣女摇摇头:“我不是她。”
却又点点头:“也是她。”
谢音目中已含泪,哽咽道:“你长得和她简直一模一样。”
散秋末皱眉道:“你是她,却又不是她?你到底是谁呢?”
红衣女淡笑:“在你们眼前,我不是她。”
散秋末又道:“在别人眼前呢?”
红衣女道:“我是她。”
散秋末道:“为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一个人,难道能有两个身份?”
红衣女轻摇折扇:“一个人可以有两个名字,自然可以有两个身份。”
谢音偷偷擦了擦眼泪,脚尖一点,忽然窜上树梢,闷声道:“别人眼中你为何是她?”
红衣女又笑了,笑容妩媚而潇洒:“因为无知和做贼心虚。”
散秋末实在是听不懂了。
红衣女缓缓坐下,坐在坟墓上,靠着冰冷的墓碑,沉声道:“她是被杀的。”
谢音缩进黑暗的阴影:“略有耳闻。”
红衣女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