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车厢闹哄哄的,直到深夜一点多才算安静下来,对面的那道目光也消失了。
火车晃悠悠的行驶,车厢里哐当哐当的响,外面一片漆黑。
伴着周金宝的鼾声,我逐渐也陷入了睡眠。
早上,我被对面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吵醒。
睁开眼睛一看,昨晚那个年轻男人苍白的脸上泛出不正常的红色,用那只枯瘦的手紧紧捂着嘴巴,手上青筋暴起。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把我身边熟睡了一整晚的周金宝也吵了起来。
他显然是被面前这一幕惊呆了,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小兄弟,你没事吧,需要帮你叫人吗。」
对面那个中年男人紧张的往座位外面使劲侧身子,生怕咳出什么东西沾到自己身上。
那个年轻男子摆摆手,没一会儿,咳嗽声停止,他有些脱力的倚靠在椅背上,脸色渐渐恢复正常。
无力的手垂下,手心里有一摊浓稠的血迹。
眼瞎,体弱,手里拿着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布包,这样的身体就敢一个人出来,不是天真不懂事就是有一技傍身。
周金宝和那个中年男人看见这一滩血都吓得不轻,那个男人赶紧起身离开了。
我叫周金宝去倒杯水,递给年轻男人,他接过后润润嗓子,把手心的血迹擦干净。.
周金宝和他搭话,大概是看到和自己儿子同样年纪,语气温和,「小兄弟你是去哪儿啊,身体这么弱可怎么行啊。」
「谢谢你们,我叫陈余。」
他说自己就要去一个小县城,说了一个名字,正是周金宝的村子所在的城市。
周金宝有些高兴,「是和我们一个地方的,太巧了,一会儿和我们一起下车吧。」
陈余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之后陈余没再咳嗽过,只是一手紧紧地攥着他那个布包。
下午的时候火车终于到站了,出站之后,陈余就称自己有人接和我们分开了。
这是一座显得有些落后的小城市,放眼望去,没有几座高楼大厦,基本上都是低矮的楼房。
周金宝去旁边小店里借电话找熟人来接自己,没一会儿就来了一个破旧面包车。
周金宝朝我谄笑,「李先生,不好意思了,您先委屈坐着吧。」
我倒是没什么想法,不管是什么样的车,对这些身外之物我早已经没了那么多心情波澜。
上车后,司机转过头打量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