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的卧房。
东屋景况要好上不少,可也满地酒瓶子和垃圾。透过发黄的厚蚊帐,隐约能看见个人影。
“爷爷!”
男孩惊慌的扯开蚊帐,待看到里头躺着的人时,吓得惨叫一声,跌跌撞撞后退两步,如果不是有我搀扶着,就要跌坐在地。
我凑近看床上躺着的人,不由也倒抽了一口冷气。
老者浑身臃肿,尸体僵硬发直,一双皴皱的手保持向上抓的姿势,神情狰狞扭曲,涣散的瞳孔像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呆怔几秒后,男孩哇的一声哭了,“爷爷!”
我按着男孩的肩膀,凝重说道,“你爷爷的死,与镇子上传言的‘神女’有关,如果你想知道他的真正死因,就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男孩瘪了瘪嘴,似乎要说些什么。
却没想我刚松开男孩的肩膀,他就撒腿往外跑,边跑还边喊,“叔,大娘,我爷死了!”
……
男孩喊了一圈,可镇子上的人都是惊恐的看向我们的方向,没有一个愿意帮忙。
或许是因为过度惊恐,外加上剧烈奔跑,男孩原本就孱弱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扶着墙壁开始干呕。
我走上前,轻拍打着男孩的脊背,安慰说,“你爷爷的事,我会帮忙。”
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声,引来镇上男女老少的围观,可众人都离十米开外,警惕的看着我们的方向。
“婶子,大娘,二伯伯,你们去搭把手啊,这三伏天的,我爷爷都快烂了!”
在这种天气里,尸体不超两天就会朽烂,流淌尸水。
即使如此,镇子上的人仍以警惕的姿态漠然旁观着。
有于心不忍者,在偷偷抹眼泪,却不愿意帮忙。
或许他们不是心狠,而是害怕,至于在怕什么,我不得而知……
哭喊过后,男孩无奈只能独自回到房间,闭着眼用床上的草席,将老人给裹着,费力的拖下床。
凭他一个人,根本拖不动臃肿的尸体。
我在后头拖起席子,男孩扯着席子前头的一角,就这么费劲巴拉的出了门,走向西北的荒地。
男孩指着一片荒草丛生的玉米地,哭哭啼啼的说,“这是我们家的地头。你等着,我回去拿锄头去。”
锄头拿来,我本想着自己人高马大,刨起地来肯定比小男孩容易。
三两下去,没刨出多大的坑,锄头被崩开了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