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大半月过去。
战事不断,两边各有损伤。
陆锦画不懂战事,只是看秦翊眉头越皱越紧,而军医营那边伤患越来越多,也能猜到他们的处境并不太妙。
她能做得太少。
周遭气氛凝滞,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令人压抑的硝烟气息。白日她回到军医营,换上干净衣服,同其他三人一起处理伤患。十多天的时间,她默了默自己处理的尸体,少说也有二十多具。
而眼下其他伤患的境况也不容乐观。
药材和纱布的储备是够的,奈何军医就他们四人,往往这个断了胳膊,那个断了腿,都需要立马止血处理伤口。其中又不乏水土不服,上吐下泻之人。整个军医营乌烟瘴气。都是血和脏污的味道。
“救、救我……”
一个伤患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完,另一个士兵又被他人搀扶着走进营帐。
他们四人手上都有活计,彼此互看一眼,没有吭声,继续低头加快速度。
“救救我……救救我……”那个伤兵不断呢喃。
徐朗不耐烦道:“先去旁边坐着!没看到我们在忙?手里的弄完了就给你治!”
汗水浸透他们的衣衫。足足三层,还是悉数湿透。陆锦画则比他们更麻烦两分,遇到小日子,且还包着裹胸,浑身极其难受。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庞滴落,怕沾染伤口,赶紧用袖子擦干净。
过了一阵,肚子开始绞痛。
她很久都没有在小日子痛过,当那陌生的痛感回来时,她几分恍惚。待想起这是自己的老毛病。默默放下手中纱布,转去后面的药柜,从里寻了止疼的药含入口中。
那伤兵却以为陆锦画躲去后面是在偷懒,接连嚷嚷:“你们军医草菅人命……看着人受伤……哎哟,还见死不救……哎哟,自己凉快享福去了!”
徐朗头也不抬,回怼道:“享福?享哪门子福?你以为我们的汗比你们的少?我们的活比你们轻松?你有这力气在那儿说话,我看你也没必要治伤了,中气十足的,治了也浪费药材!”
陆锦画从后面回来,青白的脸色微微缓和两分,见那伤兵梗着脖子还要和徐朗理论,怕耽误徐朗的工作,便轻轻开口:“我给你看看。”
那兵哼哼两声,露出自己的腿。
左裤腿上破了一个大洞,褴褛处确实有一痕明显的刀伤,血还在往外流着。陆锦画取了止血外敷的药,又拿了纱布蹲下身来。
淡黄色的粉末刚刚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