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棠墨白笑的很有几分轻佻,“说不定是要以身相许。”
李昭抬眼轻轻睨了他一下,眼底透着气势极重的严厉冷峻,压的棠墨白低头摸摸鼻子,自知失言。
“让她回去。”李昭站起身,抱着一摞书册卷集慢慢摆放在架上。
“那个小娘子太倔,在门口跪了一个下午,非要见您,我瞅着太阳都要落山了,她一个妇人再不回去怕出事,见您一面,您亲口回绝,让她死了这心不是更好?”
李昭看向窗外,果然外面暮霭四合,夕阳只余一点金色余晖。
他沉默了一会儿,“带她去内堂,叫陈叔给她准备一碗饭食,我稍后来。”
棠墨白偷笑着答应,他当然知道李昭了,瞧着一副生人勿近冷若霜雪的样子,其实心肠最是软。
恤民怜下这一点他与他的父亲,先帝废太子李恪柏一模一样。
他曾经也是李恪柏的侍卫,这父子俩的性格…
思及往事,棠墨白不由得眼神一暗,连忙告退,不让李昭察觉出来。
李昭将书架收拾好,又拿帕子浸了温水,擦了擦冷白似玉的脸,让自己略微清醒了一点。
他再次伸手按了按太阳穴,缓解一下头痛,随手拿起廖和留给他的青色药囊捏在手中,这才出了书斋,棠墨白早已回来,跟随在他身后。
他穿出书斋,过了月洞门,绕过花圃,一路到了前厅。
棠墨白为他撩起门帘,李昭略略低头便进去了。
左侧的木交椅上坐着一个局促不安的女子,穿着青灰的粗布麻服,低垂着头,只看到一截白润如脂膏的细薄脖颈。
她听见门帘作响,一下子朝李昭看过来,那对眸子乌珠水晶,界限分明,亮若清泓的盯着李昭看。
料峭春风穿堂而过,李昭虚弱的轻轻咳嗽,棠墨白扶着他在堂上的太师椅上坐好。
李昭双手虚虚握拳,搁在自己的膝盖上,脊背挺直,坐姿端庄周正。
陈叔端了茶来,李昭捧过,低头浅浅喝了一口。
他在等她开口。
果然那女子站起来,向前几步,跪倒在他面前,砰砰砰连叩了三个响头。
李昭放下手中的茶盏,声音清和浅慢,“小娘子不必如此,此事不过举手之劳,揭过便了。”
那女子却还是低着头,迟疑着不开口。
李昭面上毫无表情,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人,闭着眼睛都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