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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菲,我,我根本没有你说得那么厉害!我就想考上吃国粮的地方,以后要月月拿工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可是心里充满了对金云菲的感激,那些年受过的屈辱和压抑都不算什么,只要自己能有出息,所有过往都是背景而已,就像他考上县一中后,沟子镇联中无论是暴躁的郭瞎子,还是那个贺主任动不动就拿他举例子,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且,自己是什么浪子,以前只是被这些人不当人罢了。
金云菲摇摇头,她梳了一个马尾辫子,摇头的同时发梢晃动的幅度大了点,扬到了脖子前边,肖达乾忽然感到嗓子有点发干,他竟然有了某种冲动,男孩赶紧低头,这才听金云菲说道:“肖达乾,不是的,人活着不但是为了吃饱穿暖,还要有活着的价值。你说的吃国粮有工资只是生活方式,你真正要做的是有价值感。我给你说过的理想就是这个意思。你不想做农民,是因为农民实现不了你的价值。”
这些道理貌似肖达乾都懂,但他以前并没这么想过,严格说起来,他还没有摆脱生存的基本难题,其实不但是他,很多农村孩子即便考上了大学,也经常满足于有了工资,而不想太多,那个年代大学里的“六十分万岁”不是懒惰的象征,而是一种迷失和得过且过。
肖达乾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金云菲,也正好金云菲正在看他,四目相对中他忽然觉得自己面前好像是打开了一扇门,他的努力有了新的力量起点。
远处有人吹口琴,是很悠扬的曲调,肖达乾有点熟悉,可是叫不出名字,金云菲则随着那个曲子轻轻哼唱了起来:“我们慢慢说着过去,微风吹走冬的寒意,我们眼里的春天,有一种神奇……”
肖达乾想起来了,这是《春光美》,在这个晚春的蔷薇花墙旁边,春光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