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妮看了肖达乾一眼,随即满脸绯红地低下了头,这种娇羞的样子让肖达乾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他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啥,很显然杨二妮在这里是等自己,不说句什么又不合适,他支支吾吾问道:“你吃了吗?”这个时间点问吃饭问题显然是很不合时宜的,但在乡下不过就是一种老百姓见面打招呼的方式罢了,杨二妮摇摇头:“没吃呢。你来这么早呀!”
“嗯!”肖达乾回答道,二人就都有点不知道说啥好,但杨二妮知道这种场合是绝对不能太拖泥带水的,随时都可能有同学过来,早自习提前到校可不是他俩的专利,肖达乾则是脑袋蒙蒙的,男性荷尔蒙的过度分泌让他有晕过去的冲动。
“唉,肖,你有钱吗?借给我十五块钱,我考试报名没钱了!”她说得很快,似乎怕万一中断就无法进行下去,边说眼睛还边瞅着大门方向,唯恐有认识的同学过来。
肖达乾听了个清清楚楚,他本能地
“啊”了一声摇摇头,心里默念:我的乖乖!十五块钱?我往哪里去弄?
!杨二妮说完话后不由松了一口气,她也第一时间看到了肖达乾的反应,明白肖达乾身上带钱的概率很小,在那个年月十五块钱对于初中生是个天文数字,他们一学期都未必花掉这个额度,农村孩子吃穿都在家里,兜里有一块钱就算是富豪。
不过这个事情必须要解决,这周就要报名,十块钱报名费,照相之类也要花钱,所以才说了十五这个数字。
她赶紧说道:“帮我想想办法!我没办法了才找你的!”肖达乾很坚决地点点头,他别无选择或者说责无旁贷,十三岁农村的少年已经明白男人的责任,他要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上次在全校学生面前他丢了人,这次要找回这个场子,要让杨二妮认可自己,他说道:“能!”杨二妮点点头转身跑了,肖达乾则站在那里呆呆站了一会儿才回教室。
这不是一个好解决的问题,在后世十五块钱只是一顿午餐的费用,但在当时却可能是农村一家人三个月的生活费,肖达乾对于钱的概念理解并不深刻,可是他知道赶集时自己有一毛钱就可以给弟弟妹妹最大的快乐,肖爱华喜欢吃糖稀,二岁多的肖承包对碳红色的泥模感兴趣,他则喜欢吃沟子镇东头牛家的糖烧饼,这都是一毛钱的购买力,十五块钱是什么概念就可以想象了,也许教育局设置如此之高的报名费就是不让一些家境差学习也不怎么好的学生报名,但是也让一些诸如杨二妮这样的孩子左右为难,甚至是影响到某些人的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