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他车内的是当今大唐皇帝,不然只怕他无法泰然自若的走出郓州城。
送李诵出郓州这件事情,说起来很艰巨,不过事后回想起来,无论是段文昌还是吴赐友,都觉得其实很简单,唯一麻烦的,就是怎么把李诵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郭日户的府上。因为对郭日户的不信任,李师道给郭日户府外府内都派上了眼线。顺便说一句,那晚被王武点了穴道的眼线在寒风中冻了半宿才苏生过来,中了风寒头脑却依然清醒,及时发现了自己的腰牌被人偷走的事实,为了保住性命,他对自己昏睡过去以及丢失性命的行为进行了隐瞒,然后请了病假,这也使得第二天后门的眼线换了人。不过这地方跟伤寒重地似的,等这换得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也染上了风寒,而且——腰牌也丢了!
先贤在侧,这位仁兄自然也不是榆木脑袋,第二天一早上,也回衙告了假。这家伙,完全不知道昨晚自己如果能警醒一点的话,就能看到一出罕见的大戏。
这个时候,在高沐旧宅子里,罗青拿着两块腰牌对正在发愁怎么出去的段文昌说:
“段先生,咱们有这个呢!”
真真是亏了这个小罗青了,其他侍卫都好办,唯独段文昌不知道该怎么出城门。城门是留给普通人走的,能跟李诵来这里的侍卫,都不是普通人,走城门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迫不得已的选择,比如大天白日的,再比如在长安那种拥有不走城门的能力的人比较多的地方。现在在郓州,没有了那么多的限制,正好潇洒一把。昨天晚上,王武已经带着十个侍卫出了城,准备在城外接应。今天晚上,吴赐友他们几个剩下的人就要出城了,所以段文昌的事情,很头疼,吴赐友已经找好了几根麻绳,准备把段文昌绑在身上带出去了。可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让他很是担心。
昨天晚上,依然是戌时过后,依然是凄清朦胧的月光、银白的地面,依然是四道人影,闯过道道路口,避过巡逻和更夫,唯一不同的是,段文昌换成了李诵。当然,有了昨晚的事情,他们当然不用钻水道门了。到了墙外,吴赐友大摇大摆地从郭府后院的外墙走过,还抬头看了看院墙,似乎像是一个想翻墙而过的蟊贼,这使得那蹲在地上的眼线顿时来了精神,悄悄走上去,拍了装作没有注意到的吴赐友的肩膀,道:
“小贼,爷爷等你多时了!”
只是话未说完,人就浑身一麻,瘫了下去。后面的王武把这厮拖到了贴墙的暗影下,小罗青自然又把手伸进了这厮的怀里,这次不但摸到了腰牌,还摸出了一壶酒来。而吴赐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