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里远近,他也觉察到这艘舟船的威严肃穆,其庞大如城,其巍峨似山,俯仰瞻谒,只觉得一股对之跪拜望之山呼的崇敬之意在心头油然而生,且愈演愈烈……
这时巨舟已经在离岸不到三里的海上落锚停泊,左右五六艘海船却没停顿,借着惯势又向前航行了箭地至一二里许不等,直到把湾口码头都遮蔽起来,这才渐次下碇。随即又听到嘈杂人声号令起伏,隐约地望见几艘海船舷边似乎有人在来回奔走忙碌,人影摇晃人头攒动之间,几只绑在舷侧的小船被放到海面上,又有水手船工攀着绳梯拉着绳索开始下船……
武内仲麻吕撑着扶栏站直,和橘石足对望了一眼,说道:“咱们,咱们一一看模样这肯定是大赵的船队。咱们,这就下去迎接?”
“……好。”橘石足的声音似乎是从深井地底里传出来一般,既苦涩又空洞。但他嘴里答应脚下却没有挪动,好不容易在嘴角挤出一丝苦笑,满脸羞愧地说道,“武内大人,你,你拉我一把……我的腿,软得没法动弹……”
武内仲麻吕也不比他强两分。两个人大哥不说二哥,谁也不要羞臊谁,互相帮扶提醒着溜下了望楼,拖着软绵绵的腿脚来到码头上,先把几个吓傻了的呆头商贩都远远地撵到一边,又指点着还没逃命的三个税丁把手里的太刀短刃都扔掉,规规矩矩地站成一排端正立定,自己才拍打身上的尘土正帽冠整衣裳,努力克制着心头的两分惶恐三分畏怕五分激动,拱手肃立等在码头上迎迓。
海舟上放下来的船不是六橹就是八橹,大小与码头上的五间半倭船也相差仿佛,几支大桨随着号令整齐地上下翻动前后划摇,小船便似穿梭一般直奔岸边,顷刻间就有三艘寻找到泊位,却既不下碇也不拴索更不架起登岸跳板,船舷一侧摇橹的船工水手用橹压住码头上砌着的条石,船都没有停稳,舱里的人便哔哩卟噜地向外涌。这些上岸的人显然不是平常水手,满脸都是精悍杀气,头上戴皮盔,身上穿皮甲,脚下蹬的是牛皮薄底快靴,手里不是提刀就是执矛,还有些负着箭囊持着长弓,跳上码头也不理会武内仲麻吕他们这些闲杂人等,几声短促号令之后就分头散开,五人作伍十人成什,先就奔去了商埠。三艘小船卸下了人,长橹一挺就离了岸,随即就有别的船靠过来一一三艘船头也不回便摇向了那几艘大海舟。
最后两艘小船上下来的人,却与其他人截然不同。这些人全都戴着铁盔,身上不仅穿着皮甲,还穿戴着皮护肩皮护臂和皮护裙,手里同样拎刀拿枪,可却没有先头那些人的矫健身手,十个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