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但是,袁澜并不是孙奂和钱老三。孙奂和钱老三他们都是被商成打骂惯了的人,这边被骂得狗血淋头,缩头耷脑地屁都不敢放一个,转过身就权当是耳旁风,依然我行我素。象范全姬正这些老燕山,哪怕商成挨着个把他们喷一脸的唾沫星子,也还是嬉皮笑脸的无赖模样,经常倒把商成闹得哭笑不得。和他们相比,袁澜就差远了。商成一摆脸色,他就被吓得两条腿打颤;商成口气稍微重一点,他就连低头认错的胆量也没有了;再加老刀恶狠狠地站在一旁,他就只顾着拿眼睛朝地上看,大约是想寻一块干净的地方跪地求饶吧……
商成还是绷着个脸,端着茶盏看也不看袁澜。其实他也有点傻眼。这才多大点的事?拱下手打个哈哈就过去了的,怎么袁澜的脸上全然是一付如丧考妣的模样了?这家伙以前不是这样啊,当年跟王义斗法的时候,就算逃难也是一路有说有笑,怎么一转眼就经不住恐吓了?
眼看着袁澜便要做出点出格的事情,商成就赶紧给二丫递眼色:解铃还需系铃人,只要二丫开口替袁澜求情,他就可以就坡下驴了。
可二丫脸上红红的,低着头根本没看他。商成围护了她,她正开心高兴得不得了,哪里有心思去理会别的事情……
二丫指望不上,商成就只能靠明州大海商方斫,但眼角余光扫过去,大海商还在扎着马步……他正盘算着如何才能不露声色地缓和一下气氛,就看见蒋抟从桃林间的小径上走过来。
几天前,蒋抟已经在工部报到,接领了差事。刚刚到任,乍一了解情况,他就叫苦连天。工部起的那些白酒作坊,人事混乱财物混淆的毛病就不说了,各种章程千疮百孔四面八方到处漏风也不提了,单是一个作坊中吃闲饭的比干事的人还多的毛病,就让他恨不能马上递出辞呈。他本来打算,在家眷没到之前,就先在商成这里搭伙,结果接手的是这样一个烂摊场,这几天光是看卷宗就要熬到半夜,实在是没时间也没精力再在商家庄子和衙门之间来回跑,干脆就住到商成在城里的府邸里。眼下事情总算稍微有了的眉目,明天又是休沐,他才抽空过来找商成拉话。
蒋抟远远地就跟商成打了招呼,走到亭边才发现站着的人居然是自己的熟人,便笑着拱了拱手,说道:“这不是半山兄吗?自从燕州一别,到现在也有个半春秋了,你怎么也来了?”说着,也不停下脚步,就坐到二丫给他让出的石凳上。他和霍士其是平辈论交道,月儿二丫他们平时也都是尊他一声“蒋先生”的,因此并不怎么和她客气讲礼。等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