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撤军之事势在必行,所以四个人计议停当之后,孙仲山便没有再下令召集什么军事会议宣布,只是派出传令兵把军令带去各部传达,让下面按部遵命执行。
撤退迫在眉睫,还有不少的事务需要做紧急处置,所以孙仲山也没多留邵川和文沐。吃了一顿简单的晌午饭,就下令他们各自回营。文沐要赶回鹿河为大军筹措粮草和勘定沿途宿营地,邵川要去布置遮掩侧翼和断后的事宜,孙仲山领着孙奂与齐威把他们送到指挥所外,看着他们在大群护卫的簇拥下唿哨而去,转头对孙奂说:“咱们俩分头去各营走一趟。”又对齐威说道,“你守着指挥所,军情上有什么新变化,就派人告知我。”
齐威还想说自己不想守这劳什子的指挥所,也情愿下去各营里走一遭,可一抬头就瞥见孙仲山两只布满血丝的小眼睛里闪着冷森森的寒芒,目光就象即将铺食的鹰隼一般罩定自己,想说的话登时就全被堵回去。他无奈地咽口唾沫,挺身行个礼:“职下,一一谨遵军令。”
孙仲山满意地点了点头,换上一付表情,微笑说道:“那就辛苦士岩将军了。”接过亲兵递过来的缰绳,搬着鞍子稳稳地上了马背。
孙奂和孙仲山并骑,看看离开指挥所有两箭地,齐威也回身进了院子,这才不无担忧地说道:“把这老家伙一个人留在指挥所,我心头总觉得不踏实!这样,我去跑一趟,你留下来看着家!”
孙仲山的脸色非常阴郁,唆着嘴角默了片刻,冷笑着对族兄说道:“有什么不踏实的?这里不是河州,我也不是西门胜!他要敢胡乱搅事,我就敢学十七叔的榜样,屠了他祭旗!”他说的是心底话。这是他第一次独自率领大军作战,本来就既惶恐忐忑又豪情万丈,满心想着打场漂漂亮亮的胜仗,哪知道自打留镇出兵,从黑水源头到雀儿山,从雀儿山到鹿河,从鹿河再到莫干,预料中的突竭茨主力却迟迟都不出现。在九月初进逼莫干之前,四出的侦骑甚至都没发现千骑以上的成建制敌人。突竭茨人行动诡异,敌军主力又去向不明,这怎能让他不又惊又疑?他在鹿河两岸踯躅不前达半月之久,目的就是想寻找敌人的主力以求决战。哪知道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郭表失陷于草原燕东告急的消息!尤其是齐威弃燕东于不顾,奔驰数百里到莫干,一路的少粮缺衣活生生把四千精锐铁骑拖成大军的累赘,更是教他心头憋着一股无名之火。他怕齐威搅事?他就怕齐威突然夹起尾巴不搅事了。哼,这老匹夫最好搅点事!
“你有这样的打算就好。”孙奂说。他对齐威也是一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