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很不合时宜的在帐外大声报告。
商成蓦地停下脚步,扬起脸望着帐顶,似乎压根就没有听到。文沐站起来,预备出去处理这件事,商成突然两步跨过去一把掀开帐帘,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冒失的文书:“该如何处置,汤宓难道不知道?这点屁事也来问我,那我要他这个后营指挥来做什么?你去告诉他,就说是我说的,让他先处理了药材错漏的事,然后自己去知兵司领二十鞭子!”
文书被他吓得倒退了两步,脚下一绊摔倒在草地上,嘴里一连声地答应“是!大将军令,汤校尉自领二十鞭”,一面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头也不敢抬,行个军礼就落荒而逃般地飞也似去了。这一幕全被帐外不远一群蹲草丛里吃喝的军官瞧在眼里,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军官们一齐噤了声息,蹑手蹑脚地都溜回了帐篷。
商成似乎还有点余怒为消,帐外最后一个军官的背影都消失了好半天,他重重地摔下帐帘,回身问道:“段修说,左营遭遇的是大腾良和完奴儿两部,你们怎么看?”
文沐没有答话,先说道:“大将军,对汤宓的处分有点过重了。后勤上出了点差池,汤宓不敢擅断而请大将军令,虽然是有点小题大做,可也不至于为此就领二十鞭子。”
商成翻着眼皮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那依你说,该怎么处分?”
“不处分。”文沐倒不惧怕他的眼神,在椅子里坐正,昂头直视着商成说,“假如这种事情也要领受处分,那以后有人犯了无故军中嬉闹喧哗或者延误失期的过错,又该如何处置?假如他们也领二十鞭,汤宓该如何想、别人又会如何看?”
他的话还没说完,商成就已经明白自己的错误。他是被段修迟钝的反应和失当的处置给气昏头了,所以就把一肚子的怒火都撒在了汤宓身上。既然知道自己错在哪里,那就应该及时改正错误。他马上叫进来一个卫兵,让他马上去通知汤宓,前令取消,那二十皮鞭不用去领受了。另外,他还让卫兵警告汤宓,要是再拿鸡毛蒜皮的事情来麻烦自己,那他这个后营指挥也就算是当到头了。
他摇摇头,苦笑着回到帅案前,拿起桌案上的眼罩。眼罩刚才被他在案上砸到了砚台里里的毛笔,黑墨汁溅得到处都是,连段修的文书也染了几滴。好在文书被污的地方并不多,染墨的地方都不是很紧要。他戴上眼罩,可并没有马上盖住有点干辣辣烧痛的眼睛,而是又拿起文书,再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
可他越看下去就越生气,忍不住又把文书掼到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