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说:“好好躺着养病。身体要紧!一一又不是什么外人,用得着那么多虚礼?”说着朝文沐他们点个头,随手拽过榻边一把鼓凳坐下来,拿了榻脚的蒲扇一边轻轻摇晃着替张绍驱赶蚊虫,一边说,“我晌午才听说你病了。就说下了衙早点过来看你,谁知道事情脚撵脚地没个停息的时候……看,都这时辰了还来打搅你休息。”
张绍的精神不怎么好,半依半靠在榻上吃力地扯了下嘴角,算是勉强笑了一下。他大概想说点什么,咧了咧嘴,嗓子里却只吐出低沉的呃哦声。
商成看张绍脸上油汗淋漓,两腮上泛着反常的红晕,还以为他是中暑之后一直低烧未退,连忙把扇子换到另一手里,伸胳膊拿手背在他额头上试了试体温,又触了下自己的额头,觉得温度还算正常,这才略微放心。他提起桌案上的茶壶看了一眼,就说:“中暑了不能喝茶汤一一这里面有葱丝姜末,都是发物。”招手叫来门外的一个亲兵,吩咐说,“去灶房里说一声,熬点苦茶水来一一什么都别放,只要把团茶碾碎了就好。要有薄荷的话就放一点,没薄荷用甘草也行。还有,把门窗都打开通下风。再去打一盆凉水放在榻边。”张绍的亲兵有点为难,嗫嚅着解释:“是大夫说不要别敞着门户,怕风吹着了病得更厉害……”
商成扬起巴掌作势要打,嘴里骂道:“狗脑子!外面起风了?这屋子里闷得人心慌,就不能透个气?看把大家热得一头汗!等真有风了你就不能来把窗户门都关上?一一快滚去做事!”
看着亲兵手忙脚乱地把门窗都敞开,又放下挡飞虫的细眼纱,商成这才回过头,看文沐他们毕恭毕敬地还端立着,便把扇子一指,说道:“都坐吧。”
文沐和他熟识,知道他的脾气,一笑不言声地坐了。另外两个军官倒是都认识眼前这位提督大人,也听说他的一些逸闻,可绝没有想到会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更没有想到督帅会如此家家常常的随和,急忙间都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文沐拉扯他们的袖子让他们坐下,两个人都兀自在座椅里愣怔。
商成见两个军官都是生面孔,就问道:“你们俩都是和文校尉一起在卫府里做事的?”
两个军官听他问话,蹭蹬一声就从座椅里跳起来,跨前一步挺身虎吼道:“禀督帅大人,是!”
“好好好,”商成赶忙摆手,“小点声!这是张将军家内院,不是军旅帅帐,说话不用那样大声,小心吓着家眷。”
张绍吐着气说道:“他们俩是骠骑军里留下来的人,高个子的是乐槐,另外一个是吴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