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瞧着她神色大变,一下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这女娃是个可怜人,夫家刻薄不认她,娘家胆小又不敢接她回去,就算她把户籍落在燕州,其实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她才多大啊,就要受这样的苦?他马上纠正自己的错误,佯作没事一样继续说下去:“我还说要是没把户籍落上,我就去找人关说下人情,既然十七叔都把事情办好了,那我是白操这份心了。这下好咧,有了户籍,你不用担心再被官上查了一一当然这大院子里一般也没什么人敢来。”他有点不自然地干笑了两声。
盼儿毕竟年纪轻,根本就既没分辨出他前后两段话并不一致,也没听出他的笑声干巴巴的毫无生气,听他这样一讲,也忍不住咬着嘴微笑起来。
看她脸上有了笑容,商成马上说:“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你,要不是你陪着我妹子,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一天到晚连个说话人都没有,日子不知道会有多么枯燥。”
“不!不是的!我……我还要多谢你收留……”
商成假作没留意她的话,打断她说:“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嫌闷气了,去十七叔那里走走,或者去城里街市上转转一一天天闷在家里可不好。要不去陆家陶家去结识几个小姐妹也成。陆公和陶公和我说几回了,埋怨我怎么不让两个妹子去各家认认门。”他随口扯了个谎,“陶公的两个孙女和你还有月儿岁数差不多,你们在一起,应该有很多话能说。”说着,他又想起来一个事。“哦,大丫也和你差不多大吧?你是姐姐,还是大丫是姐姐?”他随口说得高兴,倒忘记了这个时代问一个女子的年龄和生辰是一件多么不礼貌的事情。
盼儿犹豫了一下,说:“我和大丫姐同年同月,她比我大五天。”
“哦。”商成端着碗仰起脸想了想,可实在是记不清楚大丫今年多大了,反正不是十八就是十九。至于大丫的生日嘛……几年前好象听月儿说过两回,时间久了记忆早就模糊了;好象就是这个月?他也没有再问,三下两下把面片捞光,又把碗里的汤也喝了个底朝天,筷子一放抹了抹嘴,惬意地拍了下肚皮,夸奖盼儿道,“真没看出来,你的手艺这样高,不错,真是不错!”
盼儿收拾起碗筷出去,不一会又端着个托盘进来。
托盘上放着个酒壶……